絡插口:“十壇不用醉。直接把你的肚子撐爆了。”
隨日高興的湊過去;“哎;秦絡你說;我從小到大沒醉過吧。”
秦絡瞥他一眼;“那我可不知;從小喝酒;從來最先醉的那個總是我;最後醒的那個還是我。”
齊垓大笑;“那你一定沒嘗過慢慢與人拼酒;一直拼到酒沒了;然後倒在原地就睡的美妙滋味。”
安以顏翻白眼;她可真不覺得那滋味可以用美妙來形容;單單只是想象一下就要頭痛欲裂。她一直都很奇怪;這些喜歡喝酒地;難道都不怕宿醉醒來之後頭疼嗎?不過這話她倒是沒有說出來。畢竟她現在是佔據著一個男人的身體;雖然她也不想被人說有男人氣概;可本來因為容貌和年齡就已經容易給人柔弱的印象了;她更不想地是被人說是娘娘腔。
未料秦絡卻道:“我的確是沒嘗過那樣地滋味;不過也並不覺得宿醉醒來之後的頭痛可以被稱作美妙。”
齊垓瞄他一眼;沒有說話;可臉上的表情卻分明是覺得秦絡這話說得不夠男人。秦絡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安以顏卻忍不住在心裡面嘀咕;如果只要能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算是男人的話;那也就不必學什麼武功;只要舉辦個吃肉喝酒的大賽也就足夠了。可似乎;在很多地方;人們又的確是以此點來評判一個人夠不夠豪爽夠不夠男人的;也真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標準。
一直坐在一邊兀自出神的秋無雙突然從桌子拿了只酒杯一飲而盡;隨後摔在地上道:“來吧。”
話音未落;客棧的屋頂和大門同時被大力擊破;兩道殺氣破空而來。
一直在下棋的秦絡和了之分別擊出一枚棋子射向兩個方向;樂小白撈起安以顏避到一旁;更多的攻擊隨之而至;由眾人分別接下。
樂小白一路一直攬著安以顏在眾人的刀劍兵刃中自由穿梭;隨日則負責在兩人周圍擊殺對方。
這是安以顏自認識樂小白以來第一次見他動手;雖然因為掛在他的身上;看不清楚他是怎麼動的;可視野中一切物象全都因為樂小白的快速移動而殘影重生;這在安以顏來說;倒是極為新鮮的經歷。從前的時候;她也不是沒被人帶著走過;被狼襲帶著;那簡直就更是常事。可被狼襲帶著的時候;視線雖然模糊;可到底還能夠模模糊糊的看出視野裡面有些什麼。但在樂小白身上;卻越來越難以看清;以致最後的視野裡已經模糊成一片;連頭都開始暈了。
安以顏最後索性閉上眼;雖然她對於武學方面是實在沒有什麼見識;可就算是根據被帶著跑的經驗;她也已經可以知道;樂小白至少在輕功一項上;比之狼襲是有高不低的。
安以顏排了一下;狼襲可以輕易的對付隨日;隨日和秦絡好像差不太多。他們倆跟齊垓比嘛;秦絡說看不清齊垓的高低;所以不知。但秦絡說過;姚小陶雖然天分極高;但經驗太少;不是他的對手。而了之跟姚小陶有得一拼;秋無雙、趙小妹則是比不過他的。而張無意、展翼幾個;則是藏得太深;看不清深淺;不過真比起來;秦絡自認可能不是對手。
這樣算下來的話;如果樂小白髮展均衡;那他很可能都已經可以被排到絕頂高手一列了。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偏偏想要過平淡的日子一生避世;至少就安以顏的理解力來說;還真是不可理解的一件事情。而且就算是在人群裡;樂小白實際上也是一個存在感非常稀薄的人;也不知他是有意如此;還是天性氣質就是這樣。
一股腥熱的液體突然噴在安以顏的臉上;她反射性的閉緊了一下眼睛;又張開。入目所及幾乎已像是修羅地獄。安以顏重新閉上眼睛;伏在樂小白懷中。
世間本無地獄;卻因人而生。
粘溼的液體;也不知道是來自於何人;只是一直順著她的臉頰;流到脖頸;在衣領上染成一片;沒有乾涸的跡象;卻只是染了越來越多而已。
剛剛開始的時候;安以顏還覺得那血腥的氣味難忍;可過不了多久;就已經再也分辨不出。只有面板上粘液流淌的感覺困得人發慌而已。
耳朵裡面有各種聲音;兵器交接以及氣急敗壞的人聲;可最為充斥著耳膜的還只是風聲而已。
時間開始變得緩慢;彷彿已經從開天闢地又一切歸於沉寂。
安以顏的耳邊突然異常清晰的聽到齊垓的聲音。可那聲音卻已經疲憊的變調。
“欺負小孩子不好吧。”齊垓如是說。
然後是悶悶的一聲;又是悶悶的一聲;再來就是溫熱的血液噴了滿身滿臉。
她睜開眼;入目的卻是一具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