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謝,你的深情一片這輩子我註定要辜負了,能夠聽你講心裡話,我很開心,你也是我的摯友。”
“深情一片”這四字重重的砸在我的心坎上,我跟蕭牧相識十年,他們也認識了九年,他見到她那年是十八歲,她是十二歲,我六歲,他的款款深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之後他們說了什麼我都沒聽清。
香浮緩緩走出樹林,頭也沒回,我起身看著蕭牧,他看著香浮的背影,很久很久,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石化了一般。我有股衝動,想用手輕輕撫平他緊蹙的眉,二十七的男子不應該是花一般的年齡,為什麼他總是眉頭緊鎖。在山谷生活的七年裡,我偶爾還會看到他的笑容,有時我會特意做一些符合我身體年齡,不符合心裡年齡的幼稚舉動,把他逗笑。那七年也把我的心裡年齡變年輕,他完全把我當小孩子,我也慢慢把自己當成小孩子,所謂種菜的嗜好跟小孩子玩的過家家沒什麼區別。賭氣和撒嬌是常有的舉動,落淚也是家常便飯,那聲聲爹爹也是真情實感。
不想做他的棋子,不要再聽他的話,想從父女這個困局中擺脫出來。蕭葉的事情是最後一根稻草,把以前那個聽話的孩子變走了,而現在我是一個有鬍鬚的“姚木”,翠香居的大夫。他不會來翠香居,如果他來了,肯定會看出我的偽裝,香浮卻是有畫像也認不出來的。
他也轉身走了,我躍到樹上,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自此之後,每次他們會面我都會去聽,他們聊天的內容其實很單調——我,蕭牧的五哥蕭肅,王爺上官昊。每次蕭牧都會問我有沒有來到翠香居,他將蕭肅的行蹤簡短告訴香浮,香浮把她認為有價值的話告訴蕭牧。
上官昊來翠香居的次數屈指可數,香浮有一點點著急,又不好自己去找他。
這天中午時分,大多數的姑娘都已經睡了,香浮走進了我的房間,順手把門關上。
“姚木,你去找上官昊吧!”
“為什麼,用什麼理由?”
“你們一起下棋,討論醫術都可以,什麼原因都行。”
“我雖說是個大夫,但怎麼說我也只是翠香居的大夫,去了王府,守門根本不會去通報。”
“總之,你想辦法讓他多來翠香居就可以了。”
“好,我盡力想辦法。”如果不是我知道內情,我真會以為她喜歡上官昊了。
我苦思沒有什麼妙計,只好在王府外面去堵。以他的功夫,我不知道自己的跟蹤術會不會失敗,想了想還是直接說話比較好。
“上官昊!”看著他從轎子中走出來,大踏步走向大門,我慌忙叫住了他。叫出聲才發覺我叫的名字,他身邊的僕人都呆住了,他轉頭看到是我,就走了過來。
“是你啊,有事?”
“你有沒有時間,我明天想上山採藥。”
“最近是不忙,不過我父親不太喜歡我去翠香居太頻繁了。”他湊近我耳邊,小聲說。
“那我來找你,你聽到我的簫聲就出來?”
“你吹吹看。”
我吹了一小段《回家》,他聽到點頭示意。
我回到翠香居立刻去找香浮,“香浮姑娘,明天我跟上官昊去採藥,你去不?”
“我出門不太方便。”
“上官昊說他不太方便來翠香居。”
“那跟嬤嬤說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我跟穿著男裝的香浮來到王府的側牆,靠近上官昊的住房,拿出簫吹了一段《回家》,我吹了兩句猛然想起香浮會不會懷疑,但是已經來不及,她注視著我的臉。上官昊沒有走大門,直接從牆上躍過來,反正他之前在我們面前展示過功夫,我們也見怪不怪。
“你怎麼也背個簍子?”我慌忙走到上官昊身邊,問道。“王爺府肯定不缺好藥。”
“我喜歡藥草的香味。”上官昊答道。
登上山之後,上官昊和我都專注於各種藥草,慢慢我們走了兩條不同的山道,香浮跟隨他而去。我知道了香浮的感情歸屬之後,就不再破壞她與其他男子的約會,故意遠離正規的山道,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我忍不住抽出纏繞在腰間的細鞭,大汗淋漓之後,心情異常暢快,藥草也很快選滿了一簍子,大多是一些治療普通感冒的藥,還有一些是專為滋補女子身體的藥草。
來到山腳下,我沒有看到他們,自己一個人回去了。天黑之後,香浮還沒有回來,我只好又到王府外把上官昊吹了出來。
“你回來了,香浮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