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了。若真該是他的劇情,他的下場,他技不如人也罷了,不過是願賭服輸。但這別人的牢籠別人的禍事也要他來背,實在不公,實在是忍無可忍。
即使覺得忍無可忍,但不知為什麼,他仍是下意識的剋制這心裡的怒火。好像是覺得這怒火來的蹊蹺,他壓抑得難受,面色也端不住,只勉力從錦囊袋裡搜搜尋索,想尋個用得上法器再試試這水幕是不是無堅不摧。
總不能坐以待斃。
再生氣也不能坐以待斃,封紹強壓著那絲自暴自棄的念頭。
封白見封紹開始嘗試法器,心裡倒是微鬆了口氣,這才是叔叔該有的樣子,什麼困難都打不倒。雖然他心裡是想著,若是打得倒也沒關係,叔叔還有他呢。叔叔倒了他就扶起來,然後把困難全部咬死。
一想到如果有這樣表現的機會,他心裡就莫名有些滿足,彷彿一下子就高大起來,能為叔叔擺平一切煩惱了。
但事實上,煩惱不是這樣容易擺平的。
幾乎花費了好幾個時辰,封紹咬牙與封白兩人將三個錦囊袋裡的各式法器看了遍,什麼鑽天錐、伏魔鞭、金剛釘等等似乎用得上的法器都嘗試了一下,靈力是浪費不少,但水幕不動如山,流水依舊。
後來不僅封紹惱火,封白也有些沉不住氣了,眼看著封紹的道袍一次次的有了溼潤的跡象,他急忙運起靈力一次次的推了過去。
白色純淨的靈壓漫過水波勻到封紹道袍之上,那靈力比起平時,消耗得快得多。四周的水息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吸力,封白幾乎花費了十倍的靈力才幫封紹完好一層護身靈。一次又一次的消耗,哪怕封白靈炁雄渾,靈力也沒法承擔這樣大消耗。
封白握住對方冰冷的手,正想再運力為他暖身,卻被封紹攔住了,道:“別浪費這點靈力了,我們現在是做吃山空,這點冷我還受得住。”
封白哪裡肯叫封紹受冷,一手抬起,又要化炁運力,這回封紹直接將他一推,豎著眉毛,語氣暴躁:“都說不用了啊!你煩不煩啊?不用你管。”
封白一愣,封紹話說出口後,其實也很是奇怪,他其實並沒有要這麼說話的意思,他一向很沉得住氣。但心裡就是冒火,一開口就變成了這樣,像是被絲邪火牽引著發怒,就是控制不住。於是他又拉回小白,揉了揉他的腦袋,封白也並不生氣,反手抱住了封紹,他知道叔叔這是著急了。
其實封白也急,比封紹還急,但他不敢表現出來,叔叔已經急成這樣,他要是也不冷靜,那就沒辦法把叔叔救出去了,也沒法報仇了。他腦子裡此刻反而無比的清晰,像是每次被逼到絕境一樣,雖然這種絕境沒能催動他身體那股神奇強悍的力量,但卻叫他忽然發散了一下神識。
這樣的發散,封白是無意識的,因為封紹說過,秘境、禁制這些地方一般都是無法識掃的,就算能,範圍也極小。然而封白這樣一發散出去,居然一層一層,一波一波,擴散到極遠。
封白自己都很吃驚,更叫他吃驚的,這樣識掃開去,居然感受到了一件靈炁豐裕,十分吸引的東西。他分不清那是什麼,但卻知曉大概的方位,那個東西極其撩人,叫他不自覺的總是識掃過去
封紹並沒有注意到封白的異狀,他注意到了自己的異狀,好像陷入海底之禁,他發覺是電影裡那個絕境以來,他的心緒就十分不穩,而且暴躁不安。他並非第一次陷入絕境,但沒有一次這樣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簡直就好像不是自己了。
這讓封紹狐疑,他下意識調息運靈視查自己體內的狀況,然而靈力用不上,靈炁化出來就沒了。他不比封白雄渾,有的耗,他耗不起,於是也沒法好好的給自己檢查。但他開動腦筋,仔仔細細的一想,便覺得這情況有些像混元荊棘,曾經那荊棘也是這樣無孔不入的試圖影響他。當然,沒有這樣自然精明罷了。
但混元荊棘已經被七星靈耳淨化了七星靈耳,封紹猛然想起蓬丘的話來——若還沒淨化完時,你心境一旦動盪,只怕會比還沒服食七星靈耳前還容易生就魔念。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幸虧他還知道這番解釋,若是無法解釋,他真要以為那自暴自棄的念頭是自己的不成。那等消極的念頭,便是日後成功脫身,只怕也魔念已生。
但封紹這口氣並沒有完全鬆開,因為他發現,就是識破了這個又如何,若他不能活著逃脫禁制,有沒有魔念也不重要了。這麼一想,他倒是想開了,什麼石頭都落了地,那莫須有的邪火也散了大半。只因他不怕了。
“小白。”封紹忽然叫了一聲,然後將還沉浸在識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