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從半個雞蛋大,化作棗核大小。內丹色澤也生了變化,乳金變作了純金色,在微微顫動著。
少年的臉色呈現一種愈發瑩潔潤澤的光彩,然而緊閉的雙眸微微碾動,自然合攏的雙唇也呈現出緊抿的趨勢,是一忍再忍的模樣。
白虎盯著他額角滲出的汗珠,還有那大片□的肌膚上細細點點的紅印,以及四溢的魔炁,隱隱不安起來。
它小心的直起身子,步伐焦躁的在少年身邊來回走動。
雖不知外面是何境況,但封紹此時的確十分煎熬,他是頭一次化食內丹,而且一化食就是比自己高了三個小境界的金丹圓滿期的內丹。祭煉心咒注的內容,他已經深刻到骨子裡,這祭食咒雖是首次使用,但也手到擒來。
為難的只是他小看了這內丹的威力。
本來已經足夠謹慎,然而沒想到這內丹輕易可化食,但這核心卻不是。他到底身在在修者的世界,遠離化外之地,九州魔修輕易不拋頭露面,封紹又久年不見須彌老祖,故而對魔修許多事都知之甚少,無人告訴他化食內丹至核心時,要經歷這麼一番艱險!
核心彷如兮戊道人再生,它是一縷格外頑強的丹炁,在封紹體內與他的魔炁作對。
他的魔炁雖是金丹初期,但卻是活物,丹炁身死,哪怕有金丹大圓滿境界,威力也大大減輕。然而這大大減輕的威力,卻也不是封紹金丹初期的魔炁可以完全壓制,險險的落在下風,直叫他喘不過氣來。
其實,封紹體內還有靈炁,丹田與筋脈、色身修復後,他需修魔才能保有無虞,但有了丹田與通常的筋脈,他便是不修道,原來研習的道法也未曾荒廢,丹田裡是存得住靈炁的。他原本存了靈炁是為了應對日常生活,畢竟他要做個道修,一應生活都離不開靈力。
他重修的丹田與原來的上佳體質一般無二,並因為魔修修體的緣故,更為充容固實,所以體內的靈炁頗為豐足。
封紹念頭一動,若是將靈炁與魔炁扭在一起,對抗丹炁,這便穩贏了,不然只怕要被這核心反噬。他的魔炁應對丹炁吃力,已叫荊棘鑽了空子,又有異動跡象,若不完全吞食了核心,這荊棘非得爆體而出。
他咬牙在識海中揪出這一黑一紅的炁體,想將二合一,化為紅黑色的合力。
然而哪有這樣容易,平時裡只有魔炁強盛時主動染黑紅色的靈炁,此時魔炁全力抵抗著丹炁,絲毫分不出力來染黑靈炁,那靈炁可就不聽話了。
畢竟,魔與道本就是志不同道不合的,若要合,要麼是西風壓倒了東風,要麼是東風壓倒了西風。
少年的氣息越發紊亂,白皙通透的面容上已經有黑紅二色在滾動,他神色壓抑中帶著扭曲,看上去艱辛而毅然,卻難掩強弩之末的徵兆。
白虎步伐越發焦急來,噴出幾道粗氣,它一甩大腦袋,狠狠的吸進許多魔氣。吞吐之間,猛的金眸化黑,白壯的身軀沉下陣陣霧氣,直與黑霧相混,成了灰霧。
就在這濛濛灰霧中,近成人長的獸軀眨眼不見,唯有一個七八歲的裸身男孩從霧中走出來。他全身潔白如玉,純淨無垢,唯步伐有些生澀怪異,走了兩步便有佝僂的趨勢。
眼見盤坐的少年身軀痛苦的顫動著,男孩心裡發急之下,乾脆俯身以手代足,幾步就爬了過去。
封紹此時已是黔驢技窮,靈炁不聽指揮,他毫無辦法。
魔炁在丹炁的壓制下愈加式微,他幾乎能預見丹炁將自己完全壓制後,之後的反噬要叫自己修養個多少年。不,說不定加上荊棘作祟,爆體出來後,他在這洞府裡昏暈過去幾年,便也道消身死了。
封紹不甘心,他還沒有活夠,前輩子沒有,這輩子更沒有!這十年他都活在活在整個正義與呂明淨為首的一干正義之士的陰影下,他勤勤懇懇的部署全域性,根本都不曾享樂。
呸!早知道就破罐子破摔,但,他真的不想死
一個反派不是死在主角手裡,而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封紹感覺自己比電影裡的青城尊者更挫更悲催。反派果然不易做啊,他再不敢瞧不起青城尊者了
原本的煩躁與不甘,在這種危機關頭本是極容易落下心魔,而攪亂神識之下,無疑會加速丹炁的壓制,更是速死。幸而封紹是個無心無肺的樂觀心性,死到臨頭還不忘自我消遣,這些個煩躁與不甘竟然自己消化了。
這個危險是消匿於無形,但丹炁的死亡陰影仍在,且更甚,封紹咬牙著眼看堅挺不住,背部忽然印上一物,暖暖軟軟的霎時,源源不斷的靈炁流入體內。
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