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也緊跟上,將已凍得有些失力的封紹攔腰抱回岸上。
“感覺如何?”封白看著正盤腿打坐的封紹,問道。
封紹身受惡凍的同時,也感覺到體內原本蠢蠢欲動的血蘿更是凍結了幾分,無法再咆哮出飢餓、飢餓。他點點頭,道:“還不錯,就是不知能維持多久。”
“單純是浸泡,只怕維持不了多久,有了這個就不同了。”封白遞過去一枚晶瑩剔透的物事,看上去像是透明的鵝卵石,鵪鶉蛋大小。
“這是碧寒潭的寒珠!你結嬰後果然實力大增,這碧寒潭可是玄階的寒潭,你居然能將寒珠取出來。”封紹顯出兩分驚喜,掌握寒珠至胸口,彷彿他是團火般,將寒珠照映得通亮,彷彿隨時要融化成水。
劍中的凌霄見狀,沉聲道:“這般大小的寒珠大約能幫你凍結半年,還虧得你是火屬靈氣,能自保其身。若是其他,只怕凍結了血蘿不止,連自己也要被寒珠凍毀。”
聽到這話的封白眉頭一緊,正要將寒珠推入封紹丹田的手便停住了,問道:“那這寒珠對叔叔傷害可大?”說話時,彷彿隨時要將寒珠捏碎。
“丹田凝結,修為止步。”凌霄回道,“不過待得寒珠完全融化,這些都會慢慢恢復的。”
封白臉色仍沉著,像是掂量恢復二字的深淺。
封紹怕他橫心真將寒珠毀了,忙道:“這不算什麼,丹田凝結又不是不能動用靈力,只是不能吸納靈氣罷了。至於修為止步,不是更好?當日你結嬰的狀況那般狠烈,你那嬰雲比之尋常要厲害十倍。我自問以如今的實力只怕難以順利渡劫,與其被劈得魂飛魄散,還不如現在修為止步,不是正給了我時間提升實力,搜尋法寶?”
末了他說得自己也高興了,補上一句:“兩全其美,比我當初受那法咒折磨,不知好多少倍!”
封白本來聽得陰雲轉晴,卻在聽了這最後一句時變天了,他粗魯的將寒珠打入封紹丹田,手更是順流而下,直捏臍下三尺,聽得一聲冷氣,他低沉道:“叔叔若信任我多一些,又何至於吃那老禿驢的苦頭!”
封紹自覺失言,但面上卻是不認,只道:“你當初一意橫行,頭腦發熱的做那畜生行徑,倒敢怪我不信你?”
封白扣住對方下顎,金眸水光深沉:“我是錯了,但誰叫叔叔妄想不要我了,我只好先下手為強了。”他言行一致,手也挑進了對方的道袍。
“胡言亂語,我何曾不要你?我真不要你,那日在洞府就絕不會再多問你一句。我又不痴傻,難道那等情形下還分辨不是出是被你騙了?我何以要顛倒黑白,還不是為了護你周全?我事後質問,還不是妄想你是逼不得已,尚有悔改之心?沒想到你要一條道走到黑,氣煞我也。但你要我氣到不要你,放任你胡作非為,自尋死路,那是痴心妄想!”
封紹好手好腳靈力也無礙,自沒有白白被揩油的道理,並指為劍,就削擋了對方的攻勢。
被阻擋了調戲,封白也沒有半分惱意,反而露出幾分快活的神色,彷彿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陰雲終於煙消雲散,顯出個晴朗的好天來。
寒潭岸上兩人嬉鬧不止,笑聲不絕於耳,抵地的黑色巨劍輕輕嗡了一聲,正是一團白影轉過身去,若是細瞧,隱約能看出白影神色有一絲追憶與惆悵。
這樣胡天胡地的歡笑日子並沒持續太久,封紹畢竟還得利用這有限的時間去找尋個合適的人身來奪舍。雖然封白一開始是不贊成,但封紹此時嘴巴沒被封死,自有百般辦法使得對方鬆口。
不過真正叫封白松了口風的,還是封紹此時的心境狀態,的確比被囚於室時好得多了。加之封紹這樣心性的人,居然那日能為他滅了兩個宗門叫他長久莫名覺得安穩。似乎這樣一來,才敢真的去相信——叔叔或許不會離開他。這世上,叔叔只能為他這麼做罷。
封紹自不知這冷口冷麵的畜生所想,暗覺自己口才越發了得,一顆心也暫且放回了肚子裡。總算勸得封白從良,也算他那晚沒白造孽,至於將來是不是奪舍失敗,還是被天劫劈死,那他也無怨無尤了,合該要有果報。只盼著紫虛能念著封白的好,盼著封白主角身份的與眾不同,能免除天道追索。
兩人給商澤州馬家留下個再也不寒的玄階寒潭,馬家雖心痛不已,卻也不敢露出分毫痛惜之色,一徑的恭喜封紹傷愈,能為貴使出力乃是馬家上下的榮喜,區區一個碧寒潭,一個全商澤州最好的碧寒潭不、足、為、道。
封紹當然知曉自己吃下這顆寒珠的價值所在,若非他是崑崙人,尤其封白還是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