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會掉進三界縫隙,封紹仍是不安,飄渺不僅煉器連結陣也是四宗之首,只怕他們一踏進去就萬劫不復。
“這麼膽小,可不像叔叔。”封白勾住他的手臂,低頭望了過去。
封紹並不覺丟臉,坦蕩道:“是,原本還以為只要制住青陽便好,如今看來,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算我們殺了青陽,只怕也難從迷境中出來。”末了,他看著封白,沉吟道:“我答應過你,絕不讓你再經歷那種割肉剜心的痛苦了。”
封白修長的手指按在了他的面頰上,一言不發的嘴唇上浮現著少有的平和微笑,然後粗魯的堵住了對方的雙唇。糾纏了許久,他才道:“叔叔,我們還有幫手呢。”
封紹問:“什麼幫手?”
“就是他。”封白轉過頭,目光落在手中的湛盧劍之上,一團瑩白的身影閃閃爍爍起來。
封紹皺起眉,“凌霄前輩將大半修為渡給了你,又替你擋了三道天雷,如今留存實力只怕只剩得十中之一,如何”
話音未落,凌霄的身影已經從巨劍中顯現出來,他先前消耗極大,近日多半沉睡劍中,並不現形。此時聞得呼喚,這才露出一抹白影,他語氣有些疲憊:“明淨,你如今已結嬰,不比結丹時多有顧慮,不如就一次將我吸納乾淨罷。省得受這零零碎碎的苦頭。”
接著他又嘆了口氣:“將這一身修為還有夏禹劍器靈的助益全傳給我崑崙少宗,我也去得安心了。”
“前輩可別急著去,眼下我崑崙可遇上了大事。”封白打斷,挑挑揀揀的將飄渺如何算計自己,如何算計崑崙,如何散播崑崙窩藏魔修,如何以盟約和宗脈相要挾的事一一說來。
凌霄一聽,氣得白影驚顫,模糊的五官中都顯露出分明的怒氣,這怒氣伴隨這劍意直衝封紹:“都怪你這魔修!你該死——”
凌霄雖待人冷淡,卻也沒對封紹發作過,甚至還為指點他用寒珠凝結體內血蘿的慾望所以此時驟然經了這麼一場,封紹自己都所料不及。
眼看封紹正怔忪,封白又怎會給人傷他叔叔的機會,黑著臉一劍攔下,道:“前輩慎行,他們三宗是有意尋我崑崙差錯,與我叔叔有什麼干係。沒有我叔叔,他們三宗也不會甘於雌伏。如今鬧到這地步,難道我崑崙就任他們算計撒野不成?”
“當然不成!那三宗算神馬東西!我崑崙豈能受這等委屈!”凌霄氣急。
封紹雖不明封白用意,但看到這會也知道封白應是對凌霄有所算計,於是引話說,寶月迷境被飄渺設了陷阱,何等兇險云云,他們力所難及,崑崙大難將至。還表白說,他不在意為崑崙犧牲,但就怕沒了他這個魔修,其他三宗仍要借題發揮。最好就是能除去煽風點火的飄渺宗主碧波
封白默默握住封紹的手,兩人相視一眼,他們雖沒對過口風,言行卻是心有靈犀。
果然,凌霄發現無計可施時,不由心急如焚:“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崑崙宗脈絕不容有絲毫閃失!”
封白道:“若貿然使宗中長老相助,別說現在梁雍州如鐵桶一般,就是真是及時到了,只怕反而激化四宗矛盾,一發不可收拾,他們勢必狗急跳牆。不過若是外人插手”他看向凌霄,問:“前輩的師弟不是魔修大乘尊者麼?”
凌霄瞪向對方:“他是大乘尊者與我何干?我不會再見這個罪人!”
封白道:“請前輩以崑崙為重”
寶月迷境之外,爭執的爭執,奪舍的奪舍,寶月迷境內的一處,卻是安靜得詭異。
川儀不僅是四階妖獸,而且還是龍子之身,若修行得法,機緣足夠,或可化成真龍,其實力在俗世裡足以笑傲九州。或許正因為如此,入世遊歷的元昊身邊有了這麼個人,多少顯得有恃無恐。
這十餘年,他與川儀去過的地方絕不算少,不論是九死一生的秘境,還是出海登島屠戮妖獸,亦或是偷入俗世大宗竊取異寶雖偶有驚險,但只要有川儀在,總能化險為夷。就在他一件件為川儀蒐集化龍所需的奇珍異物時,沒想到終於栽了跟頭。
元昊懊悔自責,若不是還沒確定川儀的生死,還心繫爹孃的安危,只怕要在青陽的打壓下崩潰。他畢竟還十分年幼。
但元昊仍是咬牙撐下來了,盯著眼前噩夢一般的魔頭,一心想看他怎麼死。
這目光太過惡毒□,青陽不必回頭都能感受得到,他彈指將四壁點燃,轉身走向角落裡鎖住手腳的少年,捏住對方的下顎:“小魔珠,這樣安靜叫我好不習慣。”
元昊看得出他心情不錯,這是想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