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破了他臉上的法術,他忽然覺得很暢快,幾萬年來前所未有的暢快,甚至在斷魂沒入他胸膛的時候都沒覺出一絲一毫的痛,他只知道那個人終於正眼看他了。
便是知道了這點他便就是死也是無憾了。
他這麼想著卻感到心底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細細地責問他,問他是不是真的無憾了,是不是真的一切就是如他所說,本就是愛而不得所生出的魔障,是不是真的就是那麼痛恨止兮,恨到要連著兩世殺她滅她讓她魂飛魄散。
是嗎?是嗎?
他想回答是,可卻不知為何生了抗拒,腦中有一些被他藏得很深的畫面浮現,死灰般的心有了些微的動容。
漫漫梨花下有一個穿著梨白色衣裳的少女一臉好奇地探出頭來問他:“你就是風葬是嗎?你好,我叫止兮。”
“那茶是你帶來的嗎?為什麼要扔掉呢?”
“你為什麼不愛說話?是討厭我嗎?澤言告訴我你同尚軒是他從前的部下打仗很厲害,我覺得你看起來比那個叫尚軒的靠譜多了,真的。”
“小道士,你那日跑去了哪裡?我還當你出了什麼事呢,嚇壞我了。”
從來都是善意的呢。他在心裡苦笑,這樣善意的存在即便是想要去厭惡去恨也是難的吧。所以他才會去做那麼多,自相矛盾的事情。
因為知道澤言計劃違背玉帝的執意將止兮送走於是他便先一步利用尚軒將止兮救了出來帶回了北荒。
因為知道玉帝如果不得到鎮魂石是不會罷休,於是他便用誅仙陣震散了止兮的形魂,致使鎮魂石的本體同止兮的魂魄分離,於是便有了之後的知淺。
而浮生塔不過是他為了求得最後的一個解脫以及最後那暗藏在心中的不甘罷了。
你看如今他終於可以無所遺憾地離開了,而那個人,那個藏在他心底裡的魔也終於淡去了。
他終於閉上了眼,嘴角掛著舒心的笑意陷入了永恆的安眠。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惜緣
姜國國都阜城新開了一家店,裡面即不賣吃的也不賣穿的,它只賣花且只賣梨花。店員是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孩子,常年穿著一身玄黑的衣裳垮著張臉站在門內,有見過他的人回來說那孩子同早前那個少年丞相長得有幾分相似,奈何隔著條街沒能看仔細。
這家店開得很特別,門面裝修得極其簡單低調,只有門上掛著的“惜緣”二字作為點綴。說來也奇怪,這家店雖然開著卻很少有人能進去,西街的王婆某日經過興起想要買枝梨花回去,結果剛一踏進門便被那個垮著臉的俊俏少年給趕了出來,少年一共同她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問得是“你叫什麼名字?”王婆答曰:“我叫王玉芬,人稱王婆。”
第二句問得是“你來這裡要什麼?”王婆被問得一陣莫名其妙但依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來買梨花。”
第三句是“你要梨花做什麼?”王婆心裡直犯嘀咕,隨口說道:“我要拿回去裝點屋子。”話音剛落她便敲著那黑衣少年眼中有詭異的光閃了閃,腦袋一陣暈眩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了店門外,而那個少年則站在門內低著頭撥弄著算盤,好像她沒有進去過一般。
王婆心中一陣哆嗦,自覺詭異非常當下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由此那家店在眾人心中便愈發顯得詭異了。
被眾人傳成了妖魔巢穴的這家店其實並沒有什麼別的神奇之處,它確確實實不過是家買梨花的店,唯一可以算得上特別的那就是那所謂的梨花並不是指真正的梨花,它指的是契約。
而能買到這裡的梨花的人也必須是同這店有緣且有需求的人。
所以像王婆那般不明事理走進來的人才會被那少年趕了出去。
玄黑色衣裳的少年隨意地撥弄著算盤,口中小聲嘀咕著語氣很是不情願:“我堂堂黑無常居然被你拉到這裡來做賬房先生”
即便說話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那坐在樓上喝茶的紅衣少女聽了去,扒著欄杆扶手笑著衝那黑衣少年說道:“小明,你要知道願賭服輸才是好孩子。”
黑衣少年的口中傳來一聲輕嗤,但終於還是閉了嘴專心算起賬來。可紅衣少女卻好像仍然覺得不太滿意,趴在欄杆上望了一會兒語重心長地教育道:“還有小明,記住了,顧客就是上帝,以後記得對待上帝客氣點都被你嚇走多少客人了,再這麼下去這店非要倒閉不可。”
黑衣少年頗為不滿地抬頭白了一眼樓上的紅衣少女,語氣很是不客氣地說道:“那些被我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