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無人防備,手悄悄探入懷中,匕首出鞘,一個箭步,電光火石之間,刀刃已抵在了太后的脖子上。
“都住手,太后性命在我手中,”握緊刀柄,我蓄氣喝道,“我倒要看看誰敢造次!都給我退下!”
形勢急轉直下,許諾給予重賞的人被脅持了,侍衛們無人敢輕舉妄動。
我正色著掃視了一週對面的人群,發現其間還有一個熟人,蘇未卿的姐姐,侍衛頭領蘇未修。
她雖未像其他人一般拔刀相向,卻一臉凝重,我不知道蘇未央有沒有將女帝的事告知於她,而她又揣著怎樣的心思,現在看來終是敵友難分。
還好我手中捏著一條金貴的人命,蘇未修生怕他有個閃失,遲疑片刻,還是命令所有人退至石階下。
我見狀,立刻拖著太后,帶著十二暗衛退回了大殿。
現在只有儘量拖延時間,等潛伏在宮中的探子回去稟告容信和容錦,能立刻將黑刀軍調遣進宮,將局面穩定下來,且一定要趕在御林軍之前。
我心裡敞亮,雖有虎符在手,可若是何炎之也一樣不認賬,反過來潑我一聲汙水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時,虎符也不過已塊廢銅爛鐵而已。
“顏玉,你膽敢將兵刃對著哀家。”
我只顧自己思索著,被太后一喝,才發現自己還舉著匕首,他已被逼得身子僵直。
還未等我開口,頭戴紅色抹額的暗衛便拖了張椅子走了過來,將太后按坐上去,接著又從腰間取了一根小指粗的繩索,將他紮紮實實地捆了起來。
全程下來,那暗衛都對他的聲聲叫罵充耳不聞,動作又狠又快,連我在一邊看的人都覺得勒得生疼。
之前情況緊急,女帝並未告訴我十二暗衛的稱謂,他們十二人六男六女,服飾一致,唯有每人額間的抹額顏色不同。我現在只能以色區分,紅色抹額為紅衛,紫色抹額為紫衛,青色抹額為青衛,以此類推。
這時,紫衛從內殿走了出來,擰眉垂目,對我抱拳行禮道:“顏大人,陛下為了不讓蠱蟲破腹而出,服下了毒藥,現已駕崩,抱霜公公也追隨陛下去了。”
皇家自來傲骨,寧可骨消肉融,也不願稱他人心意。
雖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親耳聽人稟告,心裡也不由生出幾分悵然來。
我轉眼看向太后,居然發現他紅了眼眶。真不知他是因為未能得償所願而難過,還是得了訊息,因為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心。
可對於他,我從來都沒有半分好感,自然也不會將他往好處想。
“裡外裡都是死,你現在惺惺作態什麼?”紅衛給我端來椅子,與太后面對面地坐著,我惡意地笑道,“該不是你這如意算盤沒打響,氣得吧!”
他全然沒有在意我的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彌月已在我們手裡了,養蠱之事的始末她已全部招認,”我收起匕首揣入懷中,看著他蒼白的臉道,“你李代桃僵的計策已落了空,而我有遺詔在手,是真是假,一驗便知,哦,對了,還有,你也不必妄想有援軍趕到,黑刀軍早在我麾下,你現在已經沒有後路了。”
說完最後一句,他已一臉灰敗,沒有後路,更沒有前景,大勢已去,回天乏術。
“哀家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哀家一向小心得很,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半餉,他才張了張嘴,吶吶低語,忽然目光一冷,直刺向我道,“是安遲!是安遲那個賤|人,他迷上你了,為了討好你,他把哀家給出賣了!”
前頭幾番退拽,他現下已是髮髻凌亂,玉簪歪斜,配上一片血色的雙眼,扭曲可怖的表情,本來還有幾分風華的人立刻猙獰不堪,果然,再身份高貴的人,也得時刻注意儀態氣度,沒了這些,人便如雲墜泥,低賤如草。
真是不堪入目啊!
“呵呵,虧你還能對這樣破的不能再破的破鞋曲意逢迎,”他眼神狠狠地釘在我臉上,諷刺地笑道,“顏玉,哀家小看你了,這樣的貨色你也下得了口,也是,你們顏家個個都是狐媚的妖物,專迷人心魂,做些下賤之事,你哥哥顏華就是勾引了”
啪地一聲脆響,迴盪在大殿內。
還未等他說完,我一記耳光便重重地打了過去,髮簪順勢飛了出去,他瞪大了眼睛,頭髮散亂,顯然是被打蒙了過去。
他愣愣地看著我,一邊臉頰上醒目地留著幾條指印。
“很久沒被人打過了吧?怎樣,滋味如何?”我挑眉問道,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我哥哥的名字你也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