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有什麼好處能給這鳳瑤撈去啊。
並非不懂得人情世故,只是往往身在其中就會迷失方向,看不清真相。縵舞如是,鳳瑤又何嘗不是。
南風並不將鳳瑤的咄咄逼人放在眼裡,輕描淡寫地回視,並道:“恐怕是在下忘記和諸位說了,這位縵舞姑娘,乃是醫仙華扁鵲之一女,如今亦是我明月城請來的醫師。自然要以上賓之禮對待,不然豈不是既駁了空音谷醫仙的面子,又叫凌煙山莊輕寒莊主下不來臺麼。”
鳳瑤面上青白交接,她怎會料到還有這麼一茬,居然連空音谷華扁鵲都跟這個女人扯上了干係。
席上氣氛竟顯得有些尷尬,眾人心中都明瞭,怪只怪這瓊華宮主驕縱任性慣了,日子久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居然都給忘記。
話雖如此,席上眾人也就只在心中腹誹,無人敢貿然將這些說出來。
被南風的解釋弄得措手不及,鳳瑤一時語噎,癟了癟嘴,訕訕坐了下去,不再發難。
輕寒始終未曾發過一言,只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看著眼前事態發展。他的面色看上去並不很好,甚至有些陰沉,前日夜裡的事情像一團陰雲,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他不動聲色地望了眼悻悻坐下的鳳瑤,從她眼中,他看見不不甘、憤恨,以及嫉妒。女人的嫉妒之火一旦燃起,想要撲滅,恐怕猶如登天。
鳳瑤這個人,他是瞭解一些的。畢竟相識數年,她的脾氣已然能夠摸透。這是個驕縱蠻橫的女人,亦有作為瓊華宮主當有的狠絕。武功不高,卻很會耍手段。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之人,通常不會得以善終。
通常麼?輕寒不自覺握緊了手中杯盞,若是此人敢打縵舞的主意,他必讓她瓊華宮付出慘痛代價。
宴席重新開始,復又回到了開始時那般熱鬧,對於方才那段小插曲,諸人絕口不提。看似融洽的背後,眾人心中都各有隱情,心境不甚相同。
正當此時,門扉陡然爆裂,從外頭衝進來一群黑衣蒙面之人,約莫二三十人,個個手執利刃。
席間皆是一片大驚,畢竟是江湖中人,俄而迅速亮出各自兵刃,意欲抵擋外敵。
唯有南風處變不驚,微眯著眼,開口朗聲問道:“何人膽敢在我明月城造次!”
來者中為首一人冷哼一聲,道:“我等乃是天絕門眾,特來此為門主報仇。你就是南風吧,今日勢必要取你項上人頭以慰門主在天之靈!”
南風嘴角微勾,“既連鳳珝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憑你們幾個?何必前來送死。”
黑衣人握緊兵刃,惱羞成怒:“誰跟你囉嗦這些,兄弟們,上!血洗明月城!”
話音未落,一干黑衣人得令,群起而攻之,紛紛躍入宴席內,見人就砍,一個個紅著眼,只求殺人時帶來的愉悅。
“一群蠢材。”南風動了動唇,霎時,殺意盡顯。
在座皆為武林人士,單憑他們這些傢伙,如何能夠成得了氣候。眾人齊齊聯手,一同與黑衣人顫抖。
激戰正酣,縵舞忙於應付眼前兩名殺手糾纏,未曾注意到身後鳳瑤怨毒目光。猛地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縵舞重心不穩,直直向著面前黑衣人的利刃上倒去。
眼看著閉閃已然來不及,縵舞眉心微皺,盡力側身免得被刺中要害。
誰知,身子霍然一輕,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師父?”她愕然抬頭,與輕寒四目相對。
兩人遲遲不語,各自心境複雜,不知該從何說起。畫面如同靜止,與周遭廝打成一片的景象形成對比,卻又恍若隔世。
鳳瑤見並未得逞,心下憤恨交加,就連握著器刃的雙手也由於用力過度,指節泛起了蒼白。
她咬了咬下唇,暗中思忖:若不是輕寒出手,早就要了你的性命下一次,你可不會再像今天這般幸運!
這麼怨毒地想著,霍然聽聞一陣迸裂聲,近在咫尺,鳳瑤驚跳起來,只見一隻花瓶脆生生碎落在自己腳邊,只差一點兒便砸在她身上了。
“抱歉了鳳瑤宮主。”始作俑者開口道歉,竟是南風,可他的語氣聽上去並不如他道歉的話語那般真誠,“方才在下本是想要了解那個殺手,沒想到一時失手竟打碎了花瓶,讓鳳瑤宮主受驚了。”
鳳瑤愣了半晌,直到南風又轉身繼續投入廝殺後很久,她才惶惶回過神來。開什麼玩笑,堂堂明月城城主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
還是說,這不過是個藉口?
想起了方才南風嘴角一閃而過的嘲弄,鳳瑤這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