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縵舞面上一凝,寒意更甚,直逼得那人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圍觀的人愈來越多,見不得醫館的招牌被人砸,那人大臂一揚,幾名人高馬大的男子一擁而上,向著縵舞衝了過來,作勢要將她拿下。
縵舞嘴角斜斜一勾,冷笑一聲,手中竹棒在腕上翻轉了幾圈,頃刻間宛如一條長鞭,遊走在眾人之間,“啪啪”幾聲分別抽打在打手們的胸、腰、腹、臀,看似並未使力,卻叫對方疼得嗷嗷直叫。
可這麼幾下並不足以讓他們放棄,仗著人多勢眾,那些個人將縵舞團團圍住圈在中間,你一拳我一腳襲向縵舞。
這點三角貓的功夫縵舞如何會放在眼裡?
她抄起竹棒向前一頂,順勢右腳朝後一記飛踢,落地前左腳腕猛一用力,後踢化為迴旋,瞬時撂倒一片。
那幾名男子被打得倒在地上怕不起來,除了叫喚就是打滾。
“本姑娘還沒用力,你們也忒不經打了些吧。”縵舞抖抖衫子上染到的塵土,嘲弄似的開口取笑他們。
《凌煙亂》蘇窨 ˇ醫緣道不盡ˇ
那幾名打手忿忿咬了咬牙,心生畏懼,怎奈自家主子就在後頭盯著,誰也不敢退縮,從地上爬起來張牙舞爪地向著縵舞撲過去,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縵舞冷冷哼了一聲,全然不將這群傢伙放在眼裡,三下五除二,又叫他們打哪兒來回哪兒去,一個個摔在地上狗啃泥。幾次三番之後,非但未及傷到縵舞分毫,對方早已累得氣息喘喘,被打趴在地上再無力爬起。
醫館主事見狀,早已從先前的咬牙切齒轉為驚恐萬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手下被教訓得死去活來,只能在心裡大罵這群無能的東西。
他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瞧了瞧面不改色的縵舞,心下慌亂,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醫者父母心,見死不救豈是救死扶傷醫者所為。”
隨著一個沙啞聲音的響起,人群自發撥開讓出了一條道兒,只見一白髮鬚眉的灰袍老者緩緩自人群中走出,分明已是上了年紀的樣子,卻精神抖擻,誠然比樣貌看上去更為年輕精神。
灰袍老者負手緩自踱步向前,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在縵舞身上,爾後又徑直掠過,投向臺階之上的醫館主事。
那人猛地一個踉蹌,差一點便從臺階上跌下來。
這老頭,看似不經意地一瞥,內裡精芒盡射,寒意撲面而來。醫館主事只覺背後冷汗瀝瀝,衫子貼在背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額上有汗沿著臉頰一路滑落下來,他下意識地執袖擦了擦,明顯聽見自己一顆心劇烈跳動之聲。
原本以為對方還會更進一步出言相逼甚至大打出手,誰想灰袍老者只是淡淡收回視線,轉而走到小女娃跟前,彎下腰將她姐弟一併扶了起來。
“你們父母何在?何以要你這麼個小娃兒帶著弟弟來看病?”灰袍老者露出慈祥神態,眼角皺紋如同魚尾般絲絲向外蔓延。
小女娃聞言眼眶裡竟有淚光閃爍,眼淚在裡頭打著轉。她倔強地揚起臉,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強忍哽咽回道:“孃親生下弟弟後就過世了,爹爹辛辛苦苦將我姐弟拉扯長大,誰想上月時偶染風寒,家裡沒錢醫治,過不多久就就”
話還未及說完,眼淚終於奪眶而出,灑在襁褓中的男嬰臉上,連同嬰孩兒一塊兒也發出撕心裂肺的啼哭。
老者並不為所動,也未露出想當然的悲憫之情。他只慢慢吐了口氣,垂眸思索片刻,忽而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你可會料理家務?”
小女娃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問出這麼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有些想不明白,但也仍是吶吶地回應:“啊?嗯以前爹爹出外掙錢養家,家裡的事情自然都是我來料理的。”
“如此甚好。”灰袍老者滿意地捋了捋自個兒花白的鬍子,“我能治好你弟弟的病,並且今後你們姐弟倆亦可住在我那兒,老夫供你們食宿,保你與你弟弟從此不必再受苦,你看可好?”
像是得了天大的恩賜似的,小女娃騰地一聲跪倒在地上,死命給老者磕頭,感激涕零,“小女叩謝老伯!今生,哦不,下輩子,下下輩子,小女都願給老伯做牛做馬以報答您的恩情!”
對小女娃來說,其實不用顧慮到她,只要能夠讓自己的弟弟有個安穩健康的環境得以長大成人,她便已心滿意足。如今這萍水相逢的老伯如此慷慨,叫她方才止住的眼淚有一個勁兒地往下掉。
灰袍老者摸著鬍鬚又道:“別急著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