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目光交錯,可她知道他一直在自己身邊。
如今,他到底還是要走了。
她忽然油然而生起恐懼,目光不由自主抬起來,半晌,方才低低道:“寧王,你的傷可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他安然對她一笑,轉身要離開之前,薄唇卻輕輕一動。
她看得很清楚,無聲地,他對她說:“別怕,我在你身邊。”
快馬疾馳回到自己府上,沐浴後換上官服,宮中內侍已經在寧王府候著,一見便笑道:“殿下,陛下和太后可一直等著您吶。”
江載初恭敬道:“煩請公公領路,本王也急著入宮面見聖上與太后。”
寧王趕至宮內,皇帝正在紫宸殿用晚膳,一見他便擱下象牙箸,笑道:“回來了?”
他絲毫不敢怠慢,依著儀禮跪下磕頭,直到皇帝親自來扶他站起。
“皇弟這一去可清減了許多。”皇帝拉著他的手,仔細端詳,嘆道,“我聽聞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馬賊,還負了傷?”
寧王含笑抬頭,“陛下,所幸無事,馬賊已被全殲。郡主亦是安好。否則臣弟便是有負所託。”
“來來來,先和朕一道用了晚膳。”皇帝拉著弟弟的手坐下,“一會兒再讓御醫看看傷處。”
寧王推讓了一番,便在皇帝下首坐下,剛剛落座,忽然想起了什麼,重又站起,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事物,雙手呈上,低頭恭敬道:“陛下喜得麟兒,臣弟尋來尋去,只有這塊古漢玉能作賀禮。”
“改日讓妍妃將你侄兒抱來。”皇帝眯了眯眼睛,眸色中掠過一絲光亮,笑道,“你還沒見過呢。”
“那敢情好。”寧王笑容未變,“太后身子可好?”
“你與朕用完晚膳再去看她吧。”皇帝笑道,“這一年在蜀地,可有歷練長進?”
寧王怔了怔,似是掙扎了許久,方才道:“陛下,臣弟有罪。”
他重又跪下,額頭磕在地上,一字一句道:“臣弟擅自將稅率由四抽一改為五抽一如此膽大妄為,請陛下恕罪。”
看著寧王匍匐在地的身影,皇帝臉上已經斂去了笑意,只餘下冷冷的眸色,良久方道:“起來吧。這事原也怪不得你,如今川蜀馬賊橫行,連你的車隊都敢劫持,可見那些賤民橫行枉法,囂張到何種地步。”
寧王依舊伏地不動。
皇帝唇角勾著一絲諷刺的笑,站了起來,慢悠悠道:“我聽聞,寧王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