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都已止息,周遭除了晨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再無其他響動。
樹洞中,對於男人的悄然離開毫無所查的女人和熊貓幼崽,睡得更熟了。
凌音是被一陣怪叫聲驚醒的。
那獨屬於巨鳥的難聽怪叫聲,自從凌音上貢了營養劑後,已經許久沒有如此刺耳的響起過了。
這又是怎麼了?
身體尚未完全康復,好不容易得一夜好眠還未睡夠就被吵醒的凌音不覺蹙了蹙眉。
感到胸口仍有些憋悶,凌音掏了個氟氫瓶出來,見熊貓崽子還在睡,便小心地將它從自己的腿上弄下來,然後爬出了樹洞。
找了個相對背風的角度,凌音把噴頭對準自己噴了兩下。
白色沁涼的霧氣被吸入肺腑,很快便緩解了那股憋悶,也驅散了那讓她不悅的起床氣。
頓時神清氣爽的凌音,在收起氟氫瓶的同時,後知後覺地發現陸躍不見了。
剛剛才鬆開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凌音轉身檢視昨夜男人坐靠的位置,心道:去哪兒?
總不會是因為自己沒把樹洞讓給他睡,就受不了跑了吧?
說來大榕樹的樹洞不小,塞兩個人在裡面勉強也能行,但雙方肯定都要束起手腳來。
而凌音和男人說到底也才是第一天認識,擠睡在一處這種事,若非逼不得已,凌音並不想將之變成為現狀。
想到昨夜睡前的情形,凌音不是沒有問過男人,要不要把樹洞讓給他睡,是男人自己說的不用。
既然他說了不用,凌音也便沒多跟他客氣。畢竟相比於溼冷堅硬的大榕樹根腳,她還是更喜歡那個她鋪了枯葉和乾草的柔軟樹洞。
思緒到這裡,凌音不由覺得腦袋裡做出‘男人是否是因為沒有樹洞睡所以才跑了’如此荒謬推測的自己十分好笑。
是因為其實心懷有愧嗎?
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小孩子?
哪怕這個小孩子長得人高馬大,單以肉體而論,完全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
算了,先不想這個了,還是去看看巨鳥到底怎麼了吧!
凌音晃了晃頭,拋開雜念,一邊往氣根林外疾走,一邊凝神細聽。
——啄死你,啄死你!
——啄死你這個偷吃的的壞東西!
——別跑,別跑,那是討人喜歡的地行兩腳獸給我的好吃的,壞東西不準吃!
——不準吃,啄死你!
凌音聽到這裡,扶了扶額。
看來找時間她得好好教教巨鳥她的名字,別一口一個地行兩腳獸,她聽著實在彆扭。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時候給這些常伴在她身旁的小傢伙們起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