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見面時,所有堅持和心願都隨著傷痛煙消雲散。
寒冷雪夜裡發生的一切他一度覺得是睜著眼睛做惡夢,以前口口聲聲說不許他背叛的人居然反過來帶著人親手毆了他一頓,左手甚至被他親手拗斷,骨頭錯位的痛楚讓他冷汗滾落在雪花裡融化成冰,那麼冷硬無情的眼神,陌生的叫人心酸。
“留你一條命,以後咱們各走各路。你滾回你的梧桐市去,我馬上會結婚生子,我不希望她知道你的存在,明白嗎……”
“……結婚……”
“男人和女人結婚,天經地義,她能幫我得到一切,包括血脈,而你永遠不行。”
“……你騙人……重行……”
“放手。”
“重行……”
“你弄髒了我的褲腳。”
毫不留情的一腳,比起疼痛,更多的是難堪和絕望。
“商重行!”
雪越下越大,模糊的雙眼裡那個人卻越走越遠,漸漸的再也看不見。彷彿從此以後他將剝離自己的世界,再也不會見到這個人。
明明心痛怨恨,想起他再也不屬於自己,最終積攢在心裡更多的居然是濃濃的不捨……
想要挽回他。
他不知何時在雪地裡睡去,更不知為何會在醫院醒來。每天呆呆的對著窗外白雪皚皚空無一切的世界,一次又一次的和自己作戰。
父親意外來看他,說要接他回去。
他……拒絕了……
那是他最後一次和父親見面,臨走時那句你好好養傷,成了永別。
“重行……”晨光大白,床上的蘇朝陽張開眼,刺目的晨光讓他雙眸痠痛不已。入目的白色讓他茫茫然不知身在哪裡。
趴著睡了一夜的陳落渾身一顫,抬起頭時滿臉驚喜,對上蘇朝陽茫然的視線,溫和關心:“朝陽,感覺好些沒?你昨天燒了一夜一直昏睡,凌晨後才退燒。放心,醫生給你做了檢查,就是普通的病毒感染引起的發燒。你……哪裡不舒服?”
蘇朝陽愣愣看著陳落,欲言又止,半晌後撇了撇自己受傷的手臂,雙眸不由一凝,同樣是左手,還真是巧。
“朝陽……你怎麼呢?”陳落提著嗓子問。
蘇朝陽深深吸氣,搖頭道:“沒什麼,精神不好。”
“餓了吧,我去給你拿稀飯。”
看著陳落離開病房,蘇朝陽露出一個苦笑。
一整夜被惡夢纏繞,就像親生經歷了一番……
是他還沒有釋懷嗎?所幸那已經是惡夢,父親很幸福。
重行……
也在身邊。
“大晚上的蹲在門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麼……小夥子,你該換藥了。”
“醫生,是不是重行?”
“你在說什麼?”
“我說……是不是有個很英俊的年輕人來看我?”
“確實有個年輕人在病房外晃悠。”
“您記得是誰送我來醫院的嗎?”
“那誰曉得啊。小夥子,心裡有疑問就直接去問,拐彎抹角的可不行,有什麼誤會要及時解開,別弄錯了誤人誤事。”
“……”
陳落拎著稀飯回來,心中忐忑的打量蘇朝陽,見他安安靜靜的模樣看不出哪裡不對,陳落卻覺得他有些不同,特別是方才夢囈中那一聲重行……
陳落抹了把臉,揉著太陽穴。
“累了?你守了我一夜現在該你休息了,我已經沒事。別熬壞了身體。”蘇朝陽沒有忽視掉對方雙眼下的青影和蒼白的膚色,心中定了定神,讓自己拋開雜念。
陳落搖搖頭失笑:“現在習慣了,沒有你在身邊睡不好。你手疼不方便,我來餵你吃。”
陳落興致勃勃端起勺子遞到蘇朝陽嘴邊,看他毫不在意的張嘴吃掉,頓時扯起嘴角微笑:“好不好吃?”
“嗯,不錯。”
“我叫保鏢特意去嶽記粥府買的粥,清淡又可口。”
“你吃了嗎?”
“我等下吃。”
“胡易俊那裡……”
陳落哼了一聲:“那幾個歹徒跑不了,等你養好傷要緊,姓胡的我遲早要去會會。”
蘇朝陽嘆氣:“他和你舅舅那層關係,還有胡家的地位,你別弄太僵。”
“我心裡有數。”
“我那次雖然沒有真的傷到他,但損了他的面子,呵呵,大少爺臉皮薄,現在氣還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