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哈欠不斷,翻個身趴在枕頭上嘟囔:“感覺好些沒睡幾個小時,等會兒你要出去拜年嗎?”
“我爸會帶阿姨去拜年認門,我就不需要了,不過說不定會有客人上門來拜年,所以我還是要起床做準備。”
陳落無語:“不可能五六點就跑來你家拜年吧?”
“現在不會這麼早,告訴你,小時候大家互相竄門拜年還真是五點就開始了,滿大街亂竄,風雨無阻,只要是初一早晨絕對最熱鬧。而且以前爺爺在,他輩分很高,來家裡拜年的老老少少總是擠滿了大廳。”
陳落笑著聽他說,蘇朝陽回憶的兒時景象和他不同,他曾經雖然也天真快樂,但跟著陳佳慧即便到了過年也很冷清,家裡只他們一大一小,陳佳慧很少與人來往。
蘇朝陽一邊說一邊揉捏陳落的後脖子和肩膀,力道恰恰好,陳落立即舒服的央求:“你按摩手藝不錯,再捏捏脖子,頸椎那裡用點勁。”
“哎喲我說你還上癮了,我看你是玩電腦太多頸椎有些受損,酸不酸?”
陳落嘶叫:“又酸又疼。”
蘇朝陽氣急敗壞地速度捏了幾下,掀開被子一跳而下,哆哆嗦嗦套上厚棉睡衣外套往廁所裡衝:“真冷~~~~”
陳落半個腦袋都縮排被子,醒了已經睡不著,可是彷彿聞到了零下n度的寒霜味兒,死活不樂意爬起來。
梧桐市冬天很冷,但不像北方有供暖,這兒的居民冬天取暖的方式千奇百怪,很多壓根不取暖,反正睡覺蓋厚一點的被子怎麼都不會冷,冷的是起床那一瞬!
陳落和蘇朝陽現在蓋的被子便是嶄新的棉絮,整整十斤重,份量十足。
放了水的蘇朝陽很快飛撲回來哧溜鑽進被子裡,哆哆嗦嗦的把陳落往懷裡撈,陳落躲閃慘叫:“滾!你的手冰死我了!”
奈何他怎麼都逃不掉,蘇朝陽反而越抱越緊,頭腦埋在他脖子後急促呼吸,緩過勁兒來慢慢道:“今天肯定零下十度多,上個廁所冷的要命。給我暖暖手。”他壞笑著把雙手往陳落衣服裡鑽,冰地陳落劇烈掙扎,“賤人,要你開空調你非不開,扣毛,開一夜空調才花幾塊錢能窮死你?我給你出電費成不。”
蘇朝陽頓時不幹了,出聲辯解:“誰是捨不得電費,開空調屋裡暖和但是太乾燥又特別容易上火,出個門溫差太大冷個半死。”
“就你事多。我現在想上廁所,可是不想起床。”陳落哀嘆。
“……那咋辦?”
“你想辦法。”
蘇朝陽翻白眼:“陳少爺還想我怎麼辦,懶成你這個程度我認輸。要不給你拿個尿盆來接著,你就在床上尿。”
“……滾,狗嘴吐不出象牙。”陳落氣急敗壞,終於無奈地鑽出被子,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去了洗手間。
不一會兒陳落衝回來,蘇朝陽笑意洋洋的包住他,兩人躲在被子裡裹成一團嬉笑怒罵,笑著笑著就變了味兒,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熟稔的在床頭櫃屜子裡摸出一個避孕套,聲音漸漸變得令人面紅耳赤。
屋子外頭枯黃的梧桐樹靜靜地矗立在白雪皚皚的道路旁,樹杈上承載著堆積一夜的雪花,道路中央有少許深深淺淺的腳印和車輪印,家家戶戶的院子裡都有殘留的鞭炮垃圾,紅豔豔的鋪在雪地上為新年增添了幾分喜氣。
隨著人聲越發密集,天光已然大亮。
梧桐路開始了繁忙的一天,人來車往,潔白的雪地不知不覺的融化,露出鐵青冷硬的路面,有不少人家在門口的梧桐樹幹上貼著一張小對聯,多是‘五穀豐登’‘風調雨順’等字樣。
蘇達也早早的放了鞭炮,和宋留白磨蹭到七點才起來,宋留白梳洗後麻利的去廚房準備大年初一的早餐,這一餐必然豐盛且帶著風俗味,一般都是吃雞湯或餃子。
蘇達將院門大大敞開,客廳的茶几上鋪著一層紅紙,上面擺著兩對果盤,一個裡面盛滿五顏六色的糖果,一個則是瓜子花生,再是紅彤彤的蘋果和一盤香菸,都是隨手就能拿去吃的零嘴。小時候拜年就好這一口,稀罕別人家不一樣的零食,如今也就圖個熱鬧吉利,小孩都不眼饞別人家東西了。香菸是為了招待成年男客。
擺弄好所有東西,蘇達忙去敲響宋晨曦的房門:“晨曦,該起床吃早餐了,今天很忙你別賴床。晨曦,晨曦!”
“……聽到了。”
有了回應,蘇達這才放心,宋晨曦的脾性他已經頗為了解,不真的叫醒他是不會起來的。
蘇朝陽平時最自覺,起得比他還早,不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