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戰速決吧。”
容昭直接打斷了容正初的話,將他的後半句“等成王和舍妹成親大禮結束後再議”給堵在了口中。
想用拖字訣,將此事馬虎過去,她可不同意。
“皇上,既然成王已有心愛之人,容昭雖不是磊落君子,可也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婚事,就此作罷,成全他們兩個吧。”
成王:“此話當真?”
鍾思悅:“你說的是真的嗎?”
容正初:“胡說八道!”
皇上:“大膽!”
跪在地上的眾賓客:“……”
雖然他們跪著很不舒服,可怎麼感覺今天……沒白來一場呢?
本來還嫌乏悶的婚禮有些無趣,就來了個搶婚的,而且這搶婚的還是鐘太傅家的自小就才名遠播,知書達理的千金,這就更有意思了。
一個受當世大儒言傳身教,本身又能做出“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足雪 ,為有暗香來”這種透過對梅花不畏嚴寒的高潔品性的讚賞,用雪喻梅的自身冰清玉潔的高潔品行,還做出“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中”這種在讚美竹石的堅定頑強精神中,隱寓了自己風骨的強勁和堅定立場以及打擊決不動搖的品格的詩句的女子居然沒有媒妁之言就和一個男子私定終生還大鬧人家的婚禮?
莫不是看上了成王的身份了吧?
若是如此,那這樣的人真的能做出如此有風骨的詩句嗎?
他們實在難以相信!
而更讓他們意外的卻是容家這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久居紅沐城去年才回京的權柄顯赫的大將軍家的姑娘。
這個莽夫武將出身的姑娘,怎麼看著比這文人大儒家的姑娘更有風骨和……傲氣呢。
聽聽人家說的話,君子不奪人所好,她雖不是君子,可也會成全他們。
比之那自喻有君子之德的鐘姑娘卻做出這種在別人婚禮上搶婚的行徑,不知道高尚了多少,又有多少人為之側目,傾佩。
最重要的是,她拒的是皇子的婚事,下的是皇家的面子。
榮華富貴隨手可拋,生死安危坦然處之。
這份豪氣,這份大氣,這份勇氣,怎麼能不讓他們動容?
這樣的兒媳,孫媳,娶回去能富三代啊。
有遠見的大臣閣老已經暗戳戳的想著容昭退婚後他們該拿什麼樣的聘禮聘去人家了。
至於她會不會退婚成功,會不會被皇上秋後算賬?他們一點也不擔心。
沒聽見人家姑娘剛才提到了策天劍嗎,有這柄劍在手,皇帝也能拉下馬。
有底氣!他們又找到了一個聘娶她的理由。
沒去管皇上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也沒去管容正初驚訝錯愕的目光,更沒去管成王的欲言又止,和鍾思悅的暗自竊喜。
容昭將繡著鳳凰展翅的紅蓋頭往地上一扔,一手按住頭髮,一手將頭上的銀鎏金點翠鑲寶石鳳冠摘下來放在了一邊,沒了鳳冠的固定,滿頭烏髮傾瀉而落,鋪滿了整個後背,襯著黛眉紅唇,那容顏竟逼得掛在大廳中間照明用的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的光輝都暗淡了幾分。
“咕咚”有吞嚥口水的聲音陸陸續續的從下方傳來,就連成王也覺得有些喉嚨乾澀難忍。
他,只是聽說過這容昭是自小被老國公帶在身邊教養長大的,精通武藝,行事粗魯,甚至都能提刀砍殺蠻子。可從來沒想過,她長得……這麼漂亮。
早知道……
“容昭!”被她這一舉動深覺被挑釁了龍威掃了面子的皇上面沉如水,這天底下只有他們不要別人的,還沒有別人敢拒絕他們的。
“你這是想抗旨?!”
容昭長眉一挑,眼中神采流轉,“皇上這話臣女可聽不明白了,這抗旨的明明是成王殿下。”想給她頭上扣屎盆子,也得她願意呀。
可容姑娘現在不想被人當猴圍觀看戲了。
“況且,這未及大婚便在外頭養外室的人,也是成王殿下。”
大周朝有明文規定,歷代皇子皇孫未娶嫡妻前,不得在外蓄養妾室通房,免得壞了兩家的秦晉之好,親家變仇家。一經發現,外室通房立即處死,皇子婚事停議,女方可另行嫁娶。
這也是容昭這麼有底氣的原因。
同樣也是這皇上擔心的原因。他早早的將鍾思悅拖出去處置了,便沒了她開口的餘地,也就沒人能知道這究竟是成王養的外室還是在外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