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一下眼睛,池遲的腰間一扭就坐在了杜蘭導演面前的桌子上,她是一條蛇,挺直了脊背這種事情對她的要求實在太高了了,她用一條手臂撐住自己的上半身,腰肢自然扭曲,很像是一個蛇類休息時的樣子。
她就是這樣對即將和她合作的導演說話的。
“……當然……snake小姐。”
聽見snake這個詞的時候,杜蘭導演終於想起來他們其實是在試鏡,在前一天他對池遲提出的要求就是表現出她認為的snake應該是怎樣的,顯然,現在池遲就在向他展示她認為的snake應該是怎樣的。
她的動作像蛇,她的眼神像蛇,她的氣勢……像是讓人陷身蛇窟一樣毛骨悚然。
巴西勒·杜蘭導演幾乎可以確定了池遲所表演出的“毒蛇”形象是他想要的那種感覺,天然的野性與冷漠是他希望《七惡棍》這個電影中每個主要角都能有的一種感覺,壞到放肆,壞到盡興,才會讓後面的任務生涯與她們的性格更具有反差效果。
在這一刻,他想起來自己在前一陣的某次導演協會聚會中和凱恩斯導演“閒聊”時獲得的資料――“她是個時刻讓導演感到驚喜的演員,面對她的時候很多導演會懷疑自己對影片的掌控能力是否會壓制了她的表現力……”
凱恩斯導演是這樣評價這個東方女演員的,巴西勒·杜蘭導演是知道這種感覺的,從他當副導演起他就和很多演技精湛的演員合作過,其中甚至包括了跨越時代的巨星,面對這些人的時候他能夠體會到這種感覺,因為身為導演你的想象力、你的氣氛掌控力比不上這些演員。
可是那些和眼前這個女孩兒給自己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她給自己的是完全屬於她自己個人對於snake這個角的理解,卻詭異的讓他以為這種塑造不只是來自於一個演員自己,而是來自於一個完整的電影團隊,透過打造和琢磨,她知道自己能夠達成怎樣的效果……對,這就是杜蘭導演心中覺得最詫異的地方,作為一個演員,池遲似乎有一種她知道會發生什麼的畫面掌控力。
“我不喜歡熱水。”
snake隨意地用兩根手指捻起杜蘭導演面前的熱咖啡放到了一邊,隨後她用懶洋洋的目光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只有被她正盯著的人才知道她的視線會給人多麼大的壓迫感。
她說的臺詞正是電影中snake的第一句臺詞,那時她在酒勾搭的男人把她帶回了家。
這句話彰顯了她蛇的某種特性,劇中是這樣,在現場也是這樣。
杜蘭導演不說話,當他意識到了池遲是在試戲之後,他似乎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小了很多,他的思維終於活躍了起來,開始能夠思考和下決定。
毋庸置疑的,池遲已經拿到了snake這個角,身為導演,他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一條“蛇”從洞窟爬進到他的電影螢幕中。
那麼,越過了定角的這一步,他導演還想到了什麼?
戲份。
《七惡棍》這部電影是個群戲,從狂獅、餓豹、毒蛇這些兇獸到夜鶯、孔雀、烏鴉和豬籠草,這七個人物的戲份是不可能平均分配的。
原本戲份最多的是狂獅、餓豹,其次是夜鶯和孔雀,毒蛇的戲份只比烏鴉和豬籠草多那麼一點點,但是因為角的設定有點“髒”,多出來的這一點戲份也就沒有多大意義了。
現在,杜蘭導演想要變動這個戲份的分配,他想讓毒蛇的戲份再多一點,因為池遲的演繹太特別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池遲吸引的時候,坐在角落裡一個滿頭金髮的女人說:“那麼,我們可以開始對戲了麼?”
一條蛇被吸引了注意力,它轉過頭看向那個膽敢驚擾它的闖入者。
這就是開口說話的海洛伊絲的感覺。
身高一米七八身材頗為強壯的她在《七惡棍》這個電影中將要扮演“狂獅”的角。
性格衝動殘暴的狂獅其實內心並沒有那麼的壞,她只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和力量,在七個人中她的設定是破壞力最大的那一個,從性格設定和人物關係上來說,她也一直處於一種領頭人的地位上,哪怕她們第一次集體行動失敗,還有餓豹和豬籠草願意跟在她身邊一起重頭再來。
這種能力大概也可以被稱為是領袖風度。
在原本的故事結構中,她可以說是故事的某種核心,是她先被烏鴉偷襲裝上了“拯救晶片”,才有了一連串的“壞人強制變好”行動――因為晶片的強迫,她只能一個一個地去找那些臭名昭著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