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將腦袋埋在它柔軟的毛裡,發了瘋一樣不顧一切地嚎啕大哭起來,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連身體都開始陣陣抽搐,很快她的眼淚就把呆子身上的毛浸溼了一大片。
“嗚嗚嗚……”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郝仁此刻的情緒,呆子蹭了蹭她的脖頸,發出一聲低低的悲鳴。
“哈哈哈……呆子……我們還活著……活著……”哭了一陣她忽然又哈哈大笑了起來,歇斯底里,肆意而瘋狂,卻是前所未有的暢快淋漓。
“汪汪!”呆子似乎有些不明白主人到底是怎麼了,漆黑的大眼睛定定地望了郝仁很久,然後忽然甩著尾巴,興奮地發出了一陣輕吠。
郝仁環顧四周,房間內的一切依然是那麼熟悉,窗簾依舊是被洗得發白的那幅,牆壁的顏色依舊透出歲月的滄桑,牆上的小天使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那抹沒心沒肺的微笑。曾經她已經看膩了的景象,這一刻卻前所未有的溫暖而親切。
就在郝仁起身,準備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的時候。她房間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了,因為對方用的力度太大,門猛然開啟時帶起的勁風讓郝仁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後,一個氣急敗壞的男聲殺氣騰騰地從門外傳了進來:“倒黴仁,你給我閉嘴,又哭又笑的到底在幹什麼,你不煩我都煩死了!”
這世上會喊她倒黴仁的就只有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郝義。
果然,話音剛落,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便怒氣衝衝地衝進了她的房間。對著她的胸口二話沒說就是猛力一推。他的力量很大,郝仁被他這一推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望著少年那張面目猙獰,卻俊秀不減的漂亮臉蛋,郝仁在心中暗歎了一聲上帝真是不公平。兒子像媽,女兒像爸,這是個殘酷的現實。那傢伙身為男性卻繼承了母親的美貌,而郝仁作為一個女孩子卻長得像郝衛國那個混蛋。甚至連對著鏡子皺眉的模樣都跟那個混蛋一模一樣,雖然不醜,但跟郝義一比立刻就落了下乘。
這傢伙憑著那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絕世帥哥臉,每次放學回家,身後都跟著一長串犯花痴的無知小女生,情書更是收到手軟。雖然郝仁每次都安慰自己男孩子長得再好看也沒用,但每次面對他那張臉,依然會止不住的嫉妒。
為什麼這個人從出生開始就能夠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為什麼他可以吃飽穿暖享盡父母的寵愛,而自己卻只能是他的女傭人,出氣包?為什麼就連對男人無關緊要的容貌,上帝都這麼偏愛他?
郝義根本不知道郝仁走神已經走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依舊面目猙獰地發洩著自己的不滿:“要是你實在害怕高考,明天干脆就別去了!人家玩遊戲玩得好好的,被你這麼一嚇被BOSS當場秒殺了,你說你怎麼賠我?”
他說著殺氣騰騰地衝郝仁揮了揮拳頭,不過終於還是沒動手。
“看在你明天就要高考的份上今天就先放過你了,等你高考結束再跟你算賬!”不知道是被郝仁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還是真的這麼想,說完他迅速退出了郝仁的房間,甚至還隨手帶上了門。
如果說郝仁是《哈利波特》裡面的哈利,那麼郝義就是那個討厭的達利。
在郝氏夫婦的精心教導下,郝義簡直就是達利的翻版。剛剛學會走路的時候,他就學會了欺負郝仁,動不動就扯她的頭髮,踢她一腳,揍她一拳是家常便飯,有時候甚至還會抱著郝仁咬得她渾身都是牙印,任她哭得撕心裂肺就是不撒手。而郝氏夫婦永遠只會旁觀。
小孩子最直接不過,郝仁好歹比他大兩個月,每次被欺負總是忍不住會反擊,每次反擊總能贏他,可惜每當這時,郝氏夫婦總會立刻站出來給她扣下欺負弟弟的罪名,讓她馬上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欺負。一來二去,她就再也不敢反擊了,比起大人的拳腳,明顯還是比自己小的郝義的拳腳更能忍受一些。
拜郝義所賜,從小到大她無論走到哪裡她都是縮成一團,一副隨時準備面對飛來一腳的模樣,像極了清朝辮子戲裡戰戰兢兢的丫鬟奴才。後來,外婆罰她貼牆站了一個暑假才好不容易把她的腰板重新掰直了。
還好,隨著年齡的增長,郝義那傢伙終於漸漸開始懂事了,雖然對郝仁的態度依舊跟小時候一樣差,但如今已經很少會跟郝仁動手了。或許是因為身為異性的關係吧,某次他推郝仁的時候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胸部,為此甚至還臉紅了大半天,那副手足無措的窘態至今令郝仁快慰不已。
跟哈利波特里面的達利不同,這傢伙其實沒那麼糟糕。現在郝仁用的很多文具甚至電腦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