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手侷促的站在一旁,退開不是,不退就得捱打。
正在那副手為難之際,穆澤羲善心大發,冷冷的丟給那副手一句:“請你滾。“
頓時,多半的御林軍的心裡都回想起了當初自家媳婦念念不忘的三字經了。
那副手哆嗦著雙腿,內心十分想跑,可,穆澤羲手上提著劍,這,這不喝規矩啊。所以只能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道:“王爺,至少,至少您讓兄弟們好交代一點,這,這劍,不能帶進去。”
可他不知道,穆澤羲若是先傷人,豈是一把劍可以決定的。於是穆澤羲絲毫沒有猶豫,將劍往地上一扔,瞬間白玉石鋪就的地面便裂開了一道縫。
那副手目瞪口呆的退開了幾步,給穆澤羲開了養心殿的門,讓穆澤羲進去了。
御林軍們又是一陣譁然:這把劍,是不是陛下親賜的劍?
就是,據說可以先斬後奏,這把劍。
副手大人您的腦袋方才差點就沒了。
養心殿內一股難聞的藥味,紗幔低垂,遮住了躺在龍床上的人的模樣。
仔細聽,還能聽見那人低聲含糊不清的喚著一個人的名字,卻聽不大清。
穆澤羲疾步走近,看見床上枯瘦的老人,身上的皮都裹著自己的骨頭,看著無端的給人一種枯藤老樹的感覺。只老皇帝的眼窩一片深灰色,看著就跟埋在土裡又挖出來似得。
一旁還放著半碗尚未喝完的藥,穆澤羲丟出一塊碎銀子到那碗湯藥中,很快,白花花的銀子就變成了漆黑一片,跟塊石頭似得。別人點石成金,穆王爺這是點銀成石。
眼看著那銀子的顏色變成黑色,穆澤羲的臉也跟著變成了黑色,雙手猛地朝著一旁的矮几一砸,朝著門外怒吼道:“來人!!!將為陛下切脈開藥的太醫給本王抓過來!!!”
門外的人嚇了一跳,他們聽說過西寧殿事件,據說那次是他們謫仙般的六王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大發雷霆,杖斃了好幾個宮人,且還連帶著砸了西寧殿的好多東西。想想都覺得可怕。可那事,是在十多年前了,那時的穆王爺,還是個孩童。也沒人記得六王爺大發雷霆的原因是什麼,人們只記得,從那之後,六王爺就甚少接觸人,越發的清冷起來。
門外傳來一個宮人顫顫巍巍的聲音,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似得,哼唧道:“王,王爺,陛下近日,不曾召見太醫——”
不曾召見太醫?
穆澤羲的眸子瞬間變得冰冷,站在原地,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有一個想法,他不願承認,卻,隱隱的浮現起來,只冷冷的笑了句:“是麼?”
是麼?
這一句話,像是有什麼東西碎了般,一點一點的,不見了。
外頭的那宮人趴在地上,都要哭了,繼續道:”是,陛下口語,除皇后娘娘,不見任何人。“
穆澤羲的眼神逐漸變得晦澀起來,陰暗的臉龐不帶絲毫情緒,背對著門口,磁性的聲音淡淡的傳出:“陳虹,紹興認識,府中一百一十三口人,母年邁,體多病——”
話還沒說完,那宮人便立馬打斷穆澤羲,求饒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這些日子,是,是謝公子在為陛下看診。”
自己不為人知的身家都被穆澤羲摸透了,他要是再不老實點,許是自己一夜之間,就得慘遭滅門之災了。
穆澤羲嘲諷的重複道:“謝耀?”
謝耀,麼?
突然,門開啟了,一道白色的人影疾步走了進來,帶過的風吹動了燭臺上的火苗,穆澤羲背對著那人,便聽見那人憤怒的低吼道:“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瘋?“
那人似乎來得很急,聲音有些微喘,但是還是沒有影響他一貫的優雅,白衣上有些褶皺,髮絲也有些凌亂,看的出來,是急忙趕來的。
穆澤羲沒有回頭,只淡淡的問道:“謝耀,你,一直在宮中?”
這個問題,何必再問。可有時候,越是知道這個答案,就越想否定他。
如果此時謝耀告訴他不在,他也會相信。
可等了良久,只聽見謝耀低聲嘆了口氣,回答:“我以為,你早就猜到了。”
因為以穆澤羲的智商,若是猜不到何處能夠藏人藏得連影兒都是不剩的?也就皇宮了。
穆澤羲鬆了鬆見,突然譏諷的看了謝耀幾眼,比看平時那些溜鬚拍馬的官員更甚三倍的譏諷,看著謝耀,指著已經被自己打碎了的藥,沉聲問:“藥,是誰開的?”
是誰開的?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