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穆元祈瞪大了眼睛,一臉為難的看著他,囁嚅道:“可,可小王身子,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他雖大大小小是個王爺,可自己的私人財產,還真的是沒啥。府中最貴的估計就是穆澤羲送給他的一把寶劍,據說是某朝大師打造的最後一把劍,多少人一擲千金都買不到,結果被穆澤羲送給了他這個敗家玩意。其次,便是楚嬙送的紅褻褲了,上好的料子,貴!
這麼可憐巴巴的話一出,安言頓時臉已經拉得老長了,白了穆元祈一眼,“知道。”
穆元祈一怔,知道你還愣著幹嘛?
見穆元祈盯著自己,安言有些不悅,再一次問道:“十一王爺這是要去哪?”
他不是關心穆元祈,只是穆元祈這副樣子,看起來總像是要是做採花賊而非離家出走,為了確認,這才多此一問。
畢竟,六王爺的弟弟是採花賊這說出來也不好聽啊。
穆元祈癟癟嘴,臉拉的老長,悶悶道:“小王自然是回自己府中了!”
這個謊說的,連他自己都不信,也沒多大底氣,畢竟面前跟堵了一座冰上似得,他能有底氣到哪去?
“那麼,何以背這麼多的東西?”
安言視線掃到穆元祈的身後那個大包裹上,這包裹,都快比他人還要大了,這孩子,許是不想再長高了吧?
穆元祈清清瘦瘦的,雖然個子高,可沒多少肉,一副穿在身上也有些鬆垮。要不是那張娃娃臉有點肉,這孩子怎麼看,都跟營養不良似得。
“——你管我!”
懊惱之下,穆元祈狠狠的賞了安言一記眼刀子,他,他不就是背了些換洗的衣物麼!!按照一天換三套的量來算,大抵背了有半個多月的吧——
安言面無表情,瞥了穆元祈一眼,張了張嘴,終是問道:“六王爺進宮,十一王爺可知道”
唰的一下,穆元祈的臉頓時血色全無,渾身都冒著虛汗,抿抿嘴,結巴道:“六哥進宮,純屬正常。”
“正常?”
安言的語氣陡然加重,語氣不是很好,突然指著外面,冷冽的聲音刺著穆元祈的耳膜:“十一王爺沒有看見,京畿守軍都有變動?“
他當然知道,京畿守軍有所變動。就連他方才出宮,也是走的一條運廢棄物出宮的一條窄小巷子。
可,知道又如何?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說的難聽了,他就是隻中看不中用的金絲雀,一到出事,什麼作用都抵不上。
想到這,穆元祈的生硬更是細了些,弱弱道:“安言,我六哥稍後就回來了,你,別問了。”
安言一怔,微微垂下了眼簾,倏地又掃了眼穆元祈,嘆氣道:“王爺——”
話沒說完,就被穆元祈果斷的打斷了:“都說了然你別問!!你該幹嘛幹嘛!小王走了!!!”
安言突然攔住穆元祈,皺著眉頭無奈道:“我想說,你的零嘴掉了。”
順著安言的視線一看,剛才不經意的,竟是落下了自己的桂花糕,頓時,穆元祈就跟螃蟹丟進沸水裡了一般,從頭紅到了尾。
零嘴掉了就掉了嘛!!!小王還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
在安言的注視下,穆元祈扭捏的撿起自己落下的零嘴,囧的不能再囧了,一雙眼神怨憤的瞪著安言——·讓你丫的瞎說大實話!!!
“——·安言,你功夫這麼好,肯定能保護好我六哥跟我掃搜啊了!如此,我不在,也能放心。”
你在的時候就該他們不放心了——·
安言無聲的吐槽了一下這個小王爺,心中也漸漸明白,為何穆澤羲明知道謝皇后的所作所為,卻從不正面撕開。
見安言不說話,穆元祈頓時洩了氣,苦著臉,“別告訴嫂嫂我來過。這是給兩個小傢伙週歲的禮物,我,我實在是沒什麼貴重的東西——·”
蔥花似得手指,怎麼看怎麼像女孩的手,白白淨淨的,手心中躺著兩塊石頭。這石頭,還是他第一次出門遊學的時候順路撿的,差點沒被農夫追著打死。他至今都想不通了,他不過是撿了塊石頭而已,做什麼這麼生氣,把人往死裡追。
這般淒涼的語氣,配上這般靜謐的月色,竟是有些說不出的悽慘,安言挑眉,“十一王爺,不等王爺從宮中回來?”
“不必了。我哪有臉,見我六哥啊。”
穆元祈自嘲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竟是真的扭頭就走,腳步有些慌亂,就跟撞了蹄子的野馬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