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部分(2 / 4)

衛琇命人將犒軍的貨帛、羊酒散了下去,與姜景義、姜悔、隴西太守馮定以及一干副將在主帳中應酬至夜闌,待眾人醉意朦朧,紛紛摟了胡姬在懷無暇他顧,衛琇和姜悔才脫出身來。

更深夜寒,將士們都回了營帳中,點點篝火熄了大半,朔風將冷灰卷至半空,漫天星輝便暗了一暗。

不一時姜景義也掀開帳門走了出來,將一個牛皮酒囊朝著姜悔一拋:“童子都尉,接著!”

姜悔一揚手在半空中接住酒囊,擰開蓋子一仰頭,烈酒入喉,彷彿一簇火一路燒進腹中,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姜家叔侄倆都是海量,衛琇是出了名的一杯倒,不能以酒驅寒,只得緊了緊身上的貂裘。洛京帶來的冬衣防不住西北的酷寒,他入鄉隨俗地穿了胡人的皮衣和長靴,仍舊覺得冷意直往骨頭縫裡鑽。

姜景義走到近處,小氣吧啦地從姜悔手中拿回酒囊:“今兒大過年的,你們兩個站這兒吹冷風,寒磣不寒磣!”又慈愛地拍拍侄兒的肩頭,語重心長道,“二叔給你找兩個美人暖暖帳,免得你那花名還要帶過年去,丟你二叔的臉。”

衛琇忍不住微微一笑,成天逮著姜悔童子長童子短的分明就是這姜二郎。

姜景義朝他擠擠眼道:“衛大人笑什麼?抱歉沒你的份兒,我得把你完璧給我侄女兒送回去。”

自打從姜悔那兒得知衛琇要求娶二娘子,姜景義就沒少打趣他。不過衛琇想到遠方的心上人,仍是紅了臉,好在藉著夜色的掩護沒叫人看出來。

姜景義同他們並肩站了片刻便覺得無聊了,抬頭看了看垂至四野的星空,打了個哈欠,跺跺腳道:“冷得吃受不住了,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咱們不如去襲個營吧。”

“二叔!”姜悔抱歉地看了一眼衛十一郎,這麼不見外地把天子使臣當兵士用的也只有他這二叔了。

衛十一郎笑著道:“將軍心懷江山社稷天下蒼生,連除夕夜也不忘建功樹業,實在可欽可敬,在下回京必定稟明天子。”

“別跟你二叔打官腔,”姜景義隨意將胳膊搭在衛琇肩上:“叫二叔。”

衛十一郎從善如流:“二叔。”

“哎,好孩子,”姜景仁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二叔先回去了,你們也莫仗著童子火力旺在外頭待太久。”

說著便一步三晃悠地往一頂花裡胡哨燈火通明的大帳踱去,那帳子裡安置著兩名胡姬,據說是西羌某個小部落首領以秘藥餵養的女奴,自小沒有下過地,從未經過風吹日曬,有說不盡的妙處。

“二叔是不是走錯地方了?”衛琇問出口便隱隱發覺不對,大約是沒吃過豬肉的緣故,每每有豬從他眼前跑過時總是要慢上半拍才能反應過來。

姜悔清了清嗓子,實在不想同朋友議論二叔的風流韻事,便含糊其辭道:“嗯,隨他去吧,一會兒酒醒了自能找到路回去的。”初來乍到時二叔的作派也曾叫他瞠目結舌,不過這些年已經習以為常,姜景義與他見過的所有的將領都不同,他就像是一匹頭狼,彷彿生來就是為了征服——上陣殺敵,飲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女人。

衛琇回過味來也是尷尬得無地自容,這時恰好有部曲來送信,倒是替他解了圍。衛琇看了看信匣上的暗記,不由皺起了眉頭,急忙拆開,一目十行地閱至紙尾,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

***

曾氏那日從松柏院中出來,便再也沒提過將二娘子送去青雲觀的事。

闔府上下都道老太太體恤夫人這些年主持中饋辛苦操勞,以至於積勞成疾,故而將家務瑣事接手過來,只叫夫人安心在如意院養病。

不過老太太畢竟年事已高,三老太太又是半個外人,幾位小娘子早晚要出嫁,幾人一商議,白姨娘識得幾個字,又老實穩重忠心可靠,便著她暫且幫著老太太一起管家,待二郎成婚後再移交給二夫人。

那日姜老太太將他們姊妹幾個支走,鍾薈便猜到是賬目的事有了眉目,曾氏中飽私囊不算,還出去漫天撒,老太太並未將她的行徑公之於眾,已經是替她這主母留了臉面了——多半還是看在三娘子和八郎的份上忍下的。

蒲桃這些年寂然無聲,也沒有生下子嗣,看起來似乎都不怎麼受姜景仁的寵愛,可不鳴則已,一出手便直接奪了曾氏的中饋——莫說姜老太太這些年精力不濟,即便是年富力強之時也對執掌中饋一竅不通,她這輩子也就管過姜老太爺、一雙兒子並院子裡幾個種菜的婆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太太不過是個幌子,在二郎娶妻之前,這位白姨娘才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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