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好眼力,他們應該是來禮部報備的,這兩個月,京城熱鬧許多,街上有許多外地來的舉子,據說還有一位舉子十分闊氣,在狀元樓裡漫天撒錢。”
那人靜靜的聽著,再看了兩眼,方才放下車簾,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葉信芳也注意到了這輛馬車,那馬車裝飾華麗,拉車用的馬均是高頭大馬,車上的花紋徽記,似龍非龍,似馬非馬,馬車前後均跟著身帶長刀的侍衛,他不解的問道:“修之,這是何人的駕座?”
宋修之抬眼望去,“這是平西王府的馬車,裡面坐的應該是王府女眷。”
他想了想,又細心補充道:“京中貴人多,遇到了避讓就是,他們輕易也不會為難人。”
二人自然無有不應。
“三位好大的架子啊,五日前八皇子親至,都請不來三位赴宴,是瞧不起八皇子嗎?”還沒走到馬車邊,就聽見一道熟悉的男聲。
葉信芳回頭一看,正是面含譏諷的徐成玉,他身後跟著七八個舉子,那些人臉上的表情與他如出一轍。
“吾等不知是八皇子親至,不知者不怪,想必八皇子大人大量,也不會與我們幾個小小的舉子計較,況且會試在即,用心讀書都還來不及,我們不像徐舉人,胸有成竹,我們這些心裡沒底的人只能臨時多抱一抱佛腳。”宋修之解釋道。
葉信芳這才知道原來徐成玉的帖子也送給他宋修之,他想著,先前宋修之不是說徐成玉跟十皇子是一夥的嗎,怎麼又蹦出來一個八皇子,況且這麼多皇子,上演十龍奪嫡?
徐成玉嗤笑一聲,“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抱再多佛腳也無用。”
宋修之反問道:“那徐舉人是覺得這會試是囊中之物?無怪乎,日日見你夜夜笙歌,原來是預先就知道了自己會中。”
徐成玉就是再蠢,也知道這話應不得了,強自解釋道:“你瞎說些什麼,我可沒有這樣說!”
就是此時剛剛從禮部出來的幾個舉子,聞言都眼帶懷疑的看著徐成玉。
會試前報備,本就是為了讓禮部統計參考人數,提前做好應對,幾人登記完畢,便分道揚鑣,葉信芳與劉俊彥回到宅子裡,繼續閉門苦讀。
正陽殿中,昭朝皇帝溫贇(yun)笑著放下手中的書本,朝著立在他是身前的秦中羽道:“多虧秦卿獻的話本,朕才知道世上有許多這樣的精巧之思。”
昭本就寓意光明,而昭朝皇宮中許多宮殿也多取寓意溫暖的殿名,如正陽殿,是皇帝處理政務、接見重臣的場所。
“得陛下如此評價,臣便是死也無憾了。” 秦中羽笑著恭維道。
當今皇帝四十五歲,正值壯年,看著身前恭恭敬敬的秦中羽,皇帝忽然開口道:“辰妃有孕,總聽她提起思念家中親人,朕已允了她召見家中親眷。”
秦中羽早就得到辰妃有孕的訊息,但面上還是做出一副剛剛得知的樣子,滿臉都是驚訝與喜悅,“辰妃娘娘能夠替陛下撫育皇嗣,那真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陛下隆恩,微臣回去告知祖母與母親,她們定會歡欣不已。”
皇帝有時也覺得奇怪,這秦中羽明明是狀元出身,學富五車,但偏偏沒有半分讀書人的清高氣,反而更像是個奸佞臣子,諂媚話語說得毫無障礙。
看著秦中羽,皇帝就想起後宮那個千嬌百媚、容色傾城的女子,他一生遇美無數,年少時與元后相伴相依,共同度過人生中最艱難的那段歲月,後來元后離世,後宮妃嬪越來越多了,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直到見到鮮活靈動的秦辰妃,才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青蔥年少一般。
“你呀你,跟辰妃一樣,就會說好聽話哄人!”皇帝笑罵。
“陛下跟前,微臣如何敢說假話,便是辰妃娘娘,想必說的話也都是發自肺腑。”秦中羽笑著解釋。
“這一轉眼,又是會試在即。”皇帝感嘆著,接著道:“聽說你那師弟,便是你在琉省主持鄉試時發掘的好苗子?”
秦中羽笑著道:“九歲的解元,比微臣當年厲害多了,如今老師有了這個師弟,便萬事都覺得滿足了,便是微臣上門,都嫌打擾了他教徒。”
皇帝聞言提起了興致,“還有這等事,你不是許老先生的得意弟子嗎?他這是有了小的就不疼大的了?”
“師弟年幼,又生性聰慧、心思純善,凡事一點就透,老師恨不得將畢生所學全部傳授給他,這次會試,老師本來還想再壓他三年的。”秦中羽臉上沒有絲毫不滿,反而像是說起家中小弟一般。
“是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