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1 / 4)

就跟有些人白天不能碼字一樣,葉信芳覺得自己夜間也想不出好的思路,勉勉強強的列了兩個提綱,實在提不起精神來,葉信芳收起筆墨紙硯,藉著那壺已經冷掉的水,洗漱一番,這才合衣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

三月的夜間還是非常的寒冷,葉信芳將兩床氈毯疊加後捲起來,然後床腳處折出手掌長的部分壓了下去,氈毯一半墊在身下,另一半蓋在身上捲起後,卷後的被角用身子細細的壓好,葉信芳平躺著腿腳勉強伸直,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考棚年久失修,屋頂上似乎有了縫隙,外加前面的窗戶大開,不過躺了一會,葉信芳的臉龐就被夜風吹得冰涼,葉信芳本來忍了一會,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爬起來將考籃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拿考棚蓋住臉,這才安心睡去。

一夜無夢,他是被吵醒的,隔壁的噴嚏一個接一個,吵的人不得安眠,葉信芳猜測對方是著了涼,弄得他也心有慼慼,看了一眼自己的狗窩,徹底收拾妥當之後,這才開始今天的答題。

時光匆匆,葉信芳在十一日的上午便寫完了所有的八股文,也許說不上多麼出彩,但總歸是中規中距。

接近黃昏時分,葉信芳終於出了考場,身上還是熟悉的排洩物味道縈繞,跟宋修之匆匆的打了個招呼,大家都是一臉菜色,葉信芳便與劉俊彥在下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路上還因為接考生的馬車太多,在街道上很是堵了一段時間,回到小院,匆匆忙忙的沐浴之後,便沉沉睡去。

依舊是如同上次鄉試那般的操作,由家中下人先去佔位,葉信芳在疲憊之餘,竟然有些羨慕沒有參加會試的謝思齊,對方上次吊車尾考中,此次覺得無甚把握,故而並未進京。

葉信芳和劉俊彥睡得差不多了,便由下人匆匆喊醒,驅車前往貢院。

依舊是人山人海的排列隊伍,依舊還有故意磨磨蹭蹭的舉人,這些舉人大多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如葉信芳他們這般年輕的很少,偶爾才能見到一兩個鬍子花白之人。

都說窮秀才、富舉人,白髮蒼蒼還要考一個秀才或者舉人功名的老書生很多,但滿頭華髮還強求一個進士功名的老舉人卻很少。

每一次考試,都是對於考生身體的巨大煎熬,古代因為一場考試一命嗚呼的文弱書生並不在少數,例如葉善林、葉信芳的父親。

第二場考試依舊是官場應用文,葉信芳經過這麼久的訓練,已是得心應手。

相比於試卷上的題目,更加為難的是試卷外的難題,葉信芳隔壁的考生,在上一場著涼之後,病情沒有好轉的情況下,對方仍然堅持著繼續考試,如今他病情加重,葉信芳不時聽到隔壁傳來驚天動地的連串咳嗽聲,初時聽到差點嚇得筆都掉了,葉信芳憑藉著自己曾經是磨牙呼嚕交響樂團資深成員的經驗,再一次習慣了隔壁的咳嗽聲。

一夜聽雨聲,隔壁傳來罵娘之聲,葉信芳隱約聽了幾句,好像對方的屋頂漏水了,那人不過罵了幾句,就有軍士前來警告。葉信芳的考棚也有輕微的漏雨現象,他先檢查了桌子擺放的位置,萬幸的是,漏雨的地方不是床木板床也不是桌子上,而是中間的一個空白地帶。葉信芳心中希冀著自己的兩位好友不要撿到漏雨的考棚。

他本以為外面巡邏的軍士會淋雨執勤,沒想到人家早有準備的拿出蓑衣斗笠。

第二場考試就在兩場夜雨之後,落下了帷幕,十四日的下午,葉信芳交卷出來,在貢院門口等了一會,方才看見順著人流往外走的宋修之,此時小少年臉頰潮紅,身形搖晃好似一陣風就會吹倒,提著考籃揹著氈毯,呆呆愣愣的往前走,被攔下來的時候,整個人木呆呆的看了葉信芳一眼,方才慢吞吞的喊了一聲葉哥。

葉信芳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得能夠煮雞蛋。

“你這是感染風寒了?”葉信芳問道。

宋修之搖了搖頭,“不知道,漏雨,難受。”

“回去好好睡一覺,讓大夫開點藥。”葉信芳直接將他的考籃和氈毯接過,拉著他往外走。

“我還有第三場考試……”宋修之傻呆呆的說著。

“修之,你還年輕,還有下一次的機會。”葉信芳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

“可我娘還等著我幫她掙誥命……”宋修之有些委屈。

“一場風寒就能要人命,只要活著,什麼時候不能掙,我相信宋夫人也不會跟你計較這一時的。”

宋修之聲音輕輕的,語氣中滿是悵惘,“可我打算考狀元給他看。”

葉信芳一隻手提著兩個考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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