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取了果酒出來,承諾讓他喝個夠,他才捨不得分給他人享用!
“先生,您這樣可不厚道!彥弟,大哥來了都不親自相迎,該罵,該罵啊!”說話間,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青年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這青年,看著有二十二三歲的模樣,個子很高,與周伯彥不相上下。他的膚色偏白,劍眉斜飛入鬢角,眼睛不大不小看著正好,鼻子很挺,嘴唇有些薄。他的頭髮很黑,像個平民百姓一樣規矩地梳著最普通的男子的髮髻。他身上穿的衣裳就是普通的粗布衣裳,可腳上的靴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好皮子做的。
或許是他腳上的這雙靴子出賣了他,或許是他身上帶的散漫中又帶了點貴氣的違和感洩露了什麼,不乏生活閱歷的人一眼就能瞧出他不是個普通人。
“這……這不是舟小子嗎?”盧先生一臉的驚喜。
“滾回京去。”周伯彥不客氣地趕人。
顧石頭急忙迎上,“公子,公子,不是讓公子在外邊等的嗎?您怎麼進來了?您……您沒為難外邊的人吧!”
青年聞言訕笑,一指門口的方向,“有他們在,本公子敢為難誰?”
顧石頭不解,出去看。就見護衛長洪威尷尬地站在左邊,而面沉似水的杜護衛抱劍立在右邊。他忙過去向杜護衛解釋,“裡面的是安公子,是公子的兄長。為人有些……有些不拘小節,若有得罪的地方,看在,看在公子的面兒上,杜護衛別生氣。”
杜護衛冷冰冰地問,“彥公子的兄長?從未聽說過。”
顧石頭抹汗,“這個,這個說來話長。”
屋中,青年自來熟,向盧先生一揖,而後熱情地和青陽打招呼,“青陽弟弟是吧!我是你彥哥哥的大哥,姓安,叫安榮舟。來,來,來,這是大哥送你的年禮。”他說著,也不管青陽眼中的問號有多大,徑自從懷裡掏了紙張類的東西往青陽手裡一塞。他又看向灝,“這個弟弟是誰啊?沒見過。來,來,來,這是大哥給的見面禮。”說著,又掏出紙張類的東西往灝手裡塞。
灝推開他遞東西過來的手,迅速滑下椅子,跑去了屏風的另一邊。
自報家門為安榮舟的青年怔了怔,一臉苦瓜相地坐到了灝的椅子上,摸了摸臉,“想我風流倜儻的翩翩貴公子,居然也有嚇到小孩子的一天,怪哉,怪哉!”他說著,拿了灝的筷子,不客氣地去夾盤子裡的燒丸子,吃進了嘴,不住點頭,“好吃,好吃。”
周伯彥黑了臉,站起,幾步過去,提了安榮舟的領子往外扯人。
安榮舟哇哇大叫起來,“青舒妹妹,阿舒妹妹,快管管這沒大小沒的壞小子。阿舒妹妹,大哥這弟弟脾氣不好,以後阿舒妹妹要多多擔待,多多擔待……”
“閉嘴”,周伯彥叱責一句,終於把這個聒噪古怪的安榮舟扯出了食廳去。
盧先生笑眯眯的招呼周大夫,“來,來,來,吃菜,喝酒,他們兄弟兩個的事,自有他們兄弟自己去解決,不必理會。來,吃菜。”不過,他心裡在琢磨,安榮舟這小子怎麼跑到康溪鎮來了。
屏風的另一邊,青舒摸了摸灝的頭,“咱們不去那邊了,坐姐姐這邊吃。”
灝點頭。
這時,小魚和丁家妹兩個忙為灝從新擺上餐具。
青陽端了自己果酒的杯子也過來了,坐到了灝的身邊,決定在這邊吃。小魚和丁家妹趕緊過去,把青陽的餐具給挪到了這邊。
青舒安排好他們,向盧娘子和趙氏說去去就來,沒有驚動盧先生和周大夫,一個人出去了。
杜護衛還在外面。她叫了杜護衛到旁邊問,“剛剛那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杜護衛見左右無人,答,“他曾來拜夫人的靈堂。顧石頭說此人是周駙馬的義子,彥公子的義兄。當日在吳府府門上射了‘血債血償’血書之人便是他。”
青舒吃了一驚,“彥公子帶他去了何處?”
杜護衛,“去了居所。”
青舒心思一動,“借劍一用。”那個安什麼的,居然當著一屋子的人亂嚷嚷些有的沒的,太可惡了。
杜護衛愕然,卻聰明的沒有多問,將整個劍鞘遞了出去。
青舒卻是握住劍柄,拔劍在手,抬步便走。
杜護衛嚇了一跳,覺得不妥,在原地呆了片刻,拿了空劍鞘趕緊追上去。
青舒帽子沒戴,手套也沒戴,手裡抓了劍趕去了周伯彥的院中。有護衛見了,看著她手中泛著寒光的劍,不知如何是好,便大聲喊著“見過古小姐”,給她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