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蘇媽媽拿了喜貼過來見青舒,“小姐,剛剛來的是古吳氏的次子古二豐。這古二豐是被古吳氏派過來送喜帖的。三日後,古吳氏的長子古大豐要娶親,請了夫人和小姐去坐席。”
青舒展開帖子瞄了一眼,啪一聲扔到桌子上,“跟我耍心眼兒,哼。”“小娟,將帖子送去廚房,讓許三娘扔進灶坑裡燒了。”
小娟答應一聲,拿著帖子去了廚房。
青舒安靜地坐了片刻,“蘇媽媽,你去忙吧!”
蘇媽媽剛出去,小娟就回來覆命了。
青舒站了起來,“走,去夫人的院子裡坐坐。”有些人吶,就該隔三差五地敲打敲打,否則很容易忘了自己的身份。
青舒到了文瀾院,沒見丁家妹迎出來,便讓小娟推開門,自己走了進去。外間沒人在,內間有簌簌的翻弄東西的聲音。裡面的人這時候聽到了外間的響動,掀了簾子走出來。
“奴婢見過小姐。”丁家妹見來的是青舒,趕緊見禮。
“免禮,夫人在休息?”青舒問。
“沒有,夫人正盯著奴婢整理冬衣。”
青舒笑說:“是嘛,我進去看看。”
丁家妹趕緊打了簾子,請青舒進裡間。
古葉氏梳著雲髻,頭戴金步搖與赤金的髮箍,臉上塗了胭脂,嘴唇上抹了淡淡的唇脂,身穿桃紅色楚錦的束腰衣裳坐在梳妝檯前,正在低頭擺弄她的首飾匣子,對青舒的到來無動於衷。
再看床上,東一件西一套的各色上等綢子的衣裳扔的滿床都是。屏風上,掛著幾件素白的衣裳。
青舒挑眉,難得見古葉氏這樣盛裝打扮的樣子,這是怎麼了?難道今日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不成?古葉氏不走女鬼路線,改走十六七的雲英未嫁的小姑娘路線了?桃紅色的衣裳呢,她才十四的小姑娘都不好意思穿出去的。
青舒笑吟吟地坐到丁家妹搬來的椅子上,“你們出去吧,這裡不需要伺候。”支走了兩個丫鬟,“娘這是要出門?”
古葉氏將一對盈潤的白玉鐲子戴到手腕上,“過幾日出門。”
青舒,“娘是要去哪裡?打扮的如此鮮亮。”
古葉氏似乎很不喜歡鮮亮一詞,蹙了蹙眉,“過幾日,是你四嬸孃長子娶親的日子,你爹的親戚本就不多,如今族裡遇上這樣的喜事,娘自然要出席的。”頓了頓,“我們是京城人,自然不能丟了臉面,事事都要講究。你也早些做準備,打扮的體面一些,別丟了你爹的臉面。”
青舒輕笑出聲,“我爹的臉面,我爹有什麼臉面?娘,女兒都不知道呢,娘有這麼多的好首飾,玉的、金的、銀的,真漂亮。”
古葉氏慢慢轉過身子,“這是孃的嫁妝,你別惦記。”她說這話的時候忘了,作孃的從孃家帶過來的嫁妝,是要再添了東西給女兒作嫁妝的規矩。
青舒接著笑,“孃的首飾,女兒自然不會惦記,因為女兒知道,這些好東西,都是爹買給孃的,是爹留給孃的念想。”她只差沒明著說:孃的嫁妝薄的女兒一眼都看不上。
被女兒毫不留情地當面戳破謊言,古葉氏惱了,“你……”
青舒笑吟吟地說道:“娘放心,等娘哪天去了,我和青陽會親眼看著孃的寶貝跟著娘一起到地下,我們不會染指。”
古葉氏的面色一白,“你……你咒我死,你這個畜生。”
青舒掏了掏耳朵,“娘,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只要是人,都逃不過一死。娘躲不過,女兒躲不過,小陽躲不多,任何人都躲不過。既然是世間眾所周知的道理,娘何以認為這是女兒在咒娘?”
古葉氏被堵得找不到反駁的話。
“娘,我聽大戶人家的嬤嬤們說過,這世間作孃的,有好東西都是留給兒女的。娘,他們說話真奇怪。當孃的,有好東西自然是要自己留著用的,幹嘛要給兒女,這不很奇怪嗎?”
古葉氏霍地轉回身面向銅鏡,再不肯看青舒一眼。她將手上的玉鐲子退下來,放進首飾盒裡,再把頭上的金步搖拔下來,還有赤金的髮箍,根本不管漂亮的雲髻會散落下來。接著,她將首飾匣子合上,急急地鎖上,然後低著頭,拿起木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頭髮。
冷眼看著古葉氏做了一系列的護寶貝的可笑舉動,青舒差點笑出聲。她換了個坐姿,“娘可要護好自己的寶貝。女兒為了養活一大家子,每日裡從早忙到晚,還得供娘吃好的、穿好的,自己都捨不得做身好衣裳,買副好首飾。女兒倒是沒有怨孃的意思,只不過,突然有一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