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即便隆美爾在北非的繼任者阿尼姆不願意服從艾伯赫特的命令,擁有絕對威望的隆美爾也能夠有辦法帶著北非軍走出困境。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隆美爾就肯定已經上了“賊船”了。
繆勒:“副總指揮說,以他對隆美爾元帥的瞭解,就算這項命令可能對隆美爾元帥的前途造成難以想象的嚴重影響,但為了北非軍能夠倖存下來,隆美爾元帥也一定會盡其所能。
“這樣的話,一旦副總指揮沒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和總指揮分出勝負,隆美爾元帥的支援就會成為他的很大一個助力。”
林雪涅:“但那樣的支援……等它真正能到的時候,就太晚了。”
在說出這句話語之後,由繆勒所駕駛的這輛座車就陷入了全然的沉默。
坐在後排座椅上的林雪涅把握起了拳頭的手抵住了嘴唇。
當她陷入到了不安的焦慮中時,她就用牙齒輕輕咬起了手指的指背。
隨著座車在近乎漆黑的道路上向著很快就要進入到戒嚴狀態下的柏林緩緩前行,她也慢慢做出了決定。
但即便是在做出了這個決定後,她也還是想了好一會兒才真正地把它說了出來。
林雪涅:“我不能現在就回柏林。我得去電臺。”
繆勒:“您在……說什麼?”
猛一下聽到了這句話的繆勒險些踩下了剎車,並在那之後轉過頭去看向坐在了他斜後方的林雪涅,企圖在黑夜中稍稍看清一些對方此時的表情。
林雪涅:“艾伯赫特現在需要支援。而我的節目作為空襲發生前的預警訊號,收聽率在有些時候甚至能和國防軍點歌音樂會持平。所以,在所有電臺都還保持著靜音狀態的時候,如果我的節目突然出現了,你認為全帝國會有多少人選擇過來聽這檔節目?”
繆勒:“很多……很多很多。”
林雪涅:“所以我得去電臺。在希姆萊帶著人回到柏林之前就讓人知道——鷹巢遇襲,元首危在旦夕。而原本應該也在鷹巢的希姆萊卻在元首生日的前一天去了別處,並且他的人還在那之前就和美國的外交官進行過了私下的聯絡。”
繆勒原本已經被這幕由林雪涅所描繪的情景所打動了。但是很快,他就找回了理智,也強迫自己再次想起自己的頂頭上司所交給他的任務。
“不……”當說出這個詞的時候,繆勒還帶著些許的不肯定,但很快,他就立刻堅定了立場,並說道:“這太危險了!”
林雪涅:“所以你認為讓民眾突然之間就去接受轉折這麼大的訊息,這真的是個很好的做法嗎?在前一晚他們突然發現所有電臺都靜音了,等到第二天的早上,或者更晚些的時候,他們就突然被告知了一系列令人震驚到彷彿是在做夢的訊息。”
或許是因為繆勒的反應讓林雪涅覺得,她這樣的表述還是太籠統了一些。於是她便用極為誇張的用詞幫對方梳理了一遍思路。
林雪涅:“他們會先聽到這樣的訊息——即將迎來生日的元首死了。讓大家既不喜歡也不討厭的帝國元帥戈林死了。就連最高統帥部也一下子全都沒了!”
這些本來只是已經是存在於他們的計劃中的,必須實行的內容。
並且這種可能也已經在繆勒的腦海裡牢牢地紮根了。
但在林雪涅以這種方式把這些已經發生了的事再次訴說一遍的時候,繆勒還是會想起他在第一次聽到這個計劃時的驚駭。
可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因為民眾會在聽到那些的同時又得知,下手殺害這些人的正是元首身邊最為忠誠能幹的黨衛軍全國總指揮希姆萊。
林雪涅:“可他們還來不及驚慌失措,就又會聽到廣播裡的那個人說——但是希姆萊現在也已經被身為副總指揮的格羅伊茨伯爵處決了。
“這樣一來,在他們的固有印象裡還是個無名之輩的格羅伊茨伯爵,他還可能像是一個英雄那樣的出現在民眾的視線中嗎?當民眾們看到艾伯赫特的時候,只會感覺到驚慌失措!”
直到此時,原本還態度十分堅定的繆勒終於搖擺不定起來。
繆勒:“所以……所以……”
林雪涅:“我得在一切還未成定局的時候,就把正在發生的這些事說出來。”
當林雪涅說出這句話語的時候,她竟覺得自己不再像先前的那樣緊張了。
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由波茲坦通往柏林的道路是那樣的寂靜,彷彿除了這輛座車與周圍那些摩托車的引擎聲之外,就再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