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手上正拿著那封信的林雪涅便走到了那張有著很大抽屜的書桌前。
接著,她便拉開了那個抽屜。
【雪涅,我最親愛的雪涅,現在我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才能讓你回心轉意了。我也不知該如何讓你相信,我真的不會再傷害你了。
【你能用你那比花朵還要更嬌柔的嘴唇對我說出些許的責備嗎?除了你認為我不愛你之外,所有來自於你的責備都是我心甘情願去接受的。】
讀完了這封信的林雪涅放下了那幾張此刻依舊還十分挺括的信紙。
而後,她就看向了抽屜裡所放著的那封依舊還沒有拼完的,不僅破碎,並且還因為拍不去的塵土而顯得愈發老舊的信。
那正是她在那個男人宣稱“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了”,並且“明晚也不回來了”之後寫下的信。
並且她也早在離開家的時候就把那封信給撕毀了。
因為那時候的她又想起了自己曾說過的話,並提醒自己不該再給對方寫信。
可現在,她卻在這裡發現了擺放在家裡那麼久多沒有被收信人拆閱的那封信。
已經被拼好的那部分被對方用膠水粘在了一張更大的紙上,而還未被拼好的部分,則被小心地收在了一旁的盒子裡。
林雪涅開啟了那個盒子,並試著從裡面拿出一兩片信的碎片。
而後她就會驚訝於自己撕毀這封信時的決絕。
如果不是那樣,她又怎麼會把每一塊小紙片都撕得這麼小,小到她自己都沒法把它們放在對的位置呢?
可隨後,她又會對於綠眼睛貴族的行為感到生氣。
因為……他在那麼多天的時間裡都沒有回家看一看,卻在得知房子已經因為盟軍的轟炸而損毀得不適宜繼續居住時把那些又一片不漏地收了起來,並還在那麼忙的時候都抽出時間去拼這封信。
那就好像她對這個可惡的傢伙說的一樣。
——‘為什麼你總是要給自己和我說對不起的機會!’
對戀人既心疼又生氣的林雪涅很快就把那個大抽屜推了回去。
而後她便一下躺到了這間臥室的床上,並讓那已經擁有了戀人氣息的被子和枕頭與自己無比貼近。
但很快,樓下就又響起了門鈴聲。
那讓還沒能把自己的思緒平穩下來的林雪涅連忙坐起身來。
她在走去開門的女傭還沒發現她已經來到了這裡的時候就走了出去。而在來到了走廊上的時候,她則聽到了從樓下傳來的,她在此前還從未聽到過的陌生聲音。
那應當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並且,對方還有著十分良好的教養。
“我是格羅伊茨伯爵在陸軍軍械處的朋友。特意過來拜訪。”
男人這樣說著。而後他便被前去開門的女傭告知了男主人不在家的訊息。
但對方只不過是做了片刻的猶豫而已,接著他便說道:“那我就來拜訪一下夫人吧。”
夫人!
對方所說出的這個詞讓先前還只是站在二樓走廊上的林雪涅根本就沒法繼續聽下去了。
於是她很快走下樓去,並與那個居然說出了“夫人”這個詞的年輕男人出現在了彼此的視線中。
那是一個看起來和路德維希差不多年紀的男人。
他的頭髮梳得很整齊,並且身上的西裝也十分得體。
而比他的頭髮和西裝更為讓人眼前一亮的,則是他身上的那種貴族氣質。
“您一定就是艾伯赫特的……”
“雪涅,雪涅·林。”
在對方說出那句可能會很要命的話之前,林雪涅就已經提前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後對泡麵帶笑意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布勞恩,韋納·馮·布勞恩。我是您的未婚夫在陸軍軍械處的朋友。”
才不過是短短的兩句話而已,對方就又讓林雪涅的表情變了幾變。
那實在是讓這位一點也不無趣的青年沒能忍住地露出了更為明顯的笑意。
而後,初次和對方見面的林雪涅便首先抓到了最重點的部分。
“馮·布勞恩……?您是那位畢業於柏林大學的物理學博士,韋納·馮·布勞恩?”
林雪涅想要問的其實是:“您就是那位火箭研究方面的專家嗎?”
但那樣問顯然就太過冒失了。
但她問出的這句話顯然也讓布勞恩對她有了另一種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