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是不是會一直“青春永駐”,然後看著她的貴族男孩慢慢變老?
不,這絕對不是她所希望的。
所以她要在那個即將迎來戰亂的年代和她的貴族男孩一起,讓她真正地成為屬於那個時代的一部分,然後再無法回來嗎?
不,她也還沒有想好。並且她並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做出一個選擇。
她同樣也不知道她的身體,她的時間又會不會因為她所作出的決定而產生變化。
從最一開始的時候起,這就是一段充滿了不確定性,或者說就是由許許多多個不確定構建起來的感情以及經歷。
可是海蓮娜的出現與她所說的那句話提醒了她一件很重要的事——【等到明天,你會不會就對我說——親愛的,我那裡已經1938年了,我想要在納粹吞併奧地利之前去刺殺希特勒,成為拯救世界和平的女英雄。】
事實上,當林雪涅在和海蓮娜說起克勞斯的時候,她並沒有和自己的這位友人說起克勞斯的全名。這是因為,一旦她說出對方的姓氏施陶芬貝格,以及他的伯爵頭銜,海蓮娜很可能就會用一種十分驚奇的語氣問她:“施陶芬貝格?你是說克勞斯·施陶芬貝格伯爵?那位去刺殺了希特勒的德國陸軍軍官?”
到那時,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應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海蓮娜,也不會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是的,艾伯赫特的朋友,並且現在也已經是她的朋友的克勞斯,他就是會在1944年7月的那一天前去刺殺希特勒並最終失敗的陸軍上校,施陶芬貝格伯爵。
由於克勞斯出現的方式,以及他的那副讓人覺得實在是相當靠不住的風流倜儻的樣子,林雪涅在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把他和那位做到了在二戰史上幾乎“名垂千古”的陸軍上校聯絡到了一起。
而當她終於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還曾用看待偶像的目光去看對方,並且試圖去了解這樣一位歷史上的英雄在他還年輕時究竟是怎樣的人,又擁有著怎樣的內心世界。
這注定是一位英勇卻不被與他同時代的人所理解的男人。不僅德國人在1945年戰敗之後依舊認為這是一個叛國的罪人。就連後來在西德擁有了少將軍銜的他的兒子也表示自己並不理解他的父親,並且他也同樣不理解父親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
毋庸置疑的,這是一個超前於時代,甚至超前於時代幾十年的男人。
儘管這是一次失敗的刺殺,可失敗的刺殺卻並不代表著它沒有意義。相反,這起刺殺行動擁有的意義根本無法只是用“偉大”這個如此官方而刻板的詞來形容。
只是當克勞斯漸漸也成為了林雪涅的朋友之後,她會不斷地去迴避他最終的結局,也不去想他在臨刑前喊出“神聖的德意志萬歲!”時的心情。她知道這件事必然會發生,卻也知道她無從阻止,更沒有資格去改變它。
另一方面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那個年代停留多久,又能夠停留到幾時,因此她從不去想過分久遠的事。就好像她曾對自己的朋友海蓮娜所說的,她所能做的,就是隻活在當下也只是珍惜眼前。
但是……曾經的希特勒的崇拜者施陶芬貝格伯爵最終選擇了去刺殺那個狂熱的瘋子。那麼作為克勞斯的朋友,路德維希和曼弗雷德呢?
她的貴族男孩,艾伯赫特又會怎樣呢?
儘管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那場顛覆了世界也創造了當今世界的戰爭還有七年才會正式打響,可那確實林雪涅一直都不願也不敢去試著瞭解的。因為她一直都堅信著——一旦她知道了,那麼她就無法改變甚至是影響到哪怕一絲一毫了。
過去的她總是認為,距離這一天的到來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可是,現在已經1932年了,那一天真的還很遠嗎?
看看街上的景象吧,身著褐衫的衝鋒隊已經開始用“希特勒萬歲!”互相問候彼此,而當林雪涅無助地望向此刻的柏林街道時,她也看到了幾名臉上還稚氣未脫的年輕人相互間喊起了“斯大林萬歲!”
而這恰恰預示著13年後那場戰爭的結局到來時首都柏林的廢墟景象。
如果,她想要做些什麼,她又能夠做些什麼?
當這樣的想法出現時,逃離這裡,去到南美會是她最先想到的。
當那場戰爭終於開始的時候,整個歐洲都會淪陷!拉脫維亞、立陶宛、愛沙尼亞這樣在一次世界大戰後才從俄國的通知中獨立出來的國家會重新被蘇聯征服。芬蘭、挪威、瑞典、羅馬尼亞、匈牙利,他們不是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