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位態度十分嚴肅的空軍軍官就她的提問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後,林雪涅又說道:“我猜您說的那位將軍很可能是戰鬥機部隊的總監; 加蘭德將軍。”
地勤部隊的軍官一聽林雪涅什麼都知道,因而便著急地問道:“所以您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林雪涅:“施泰因親王的身上有禁飛令。他在執行一次護航任務的途中出現了間歇性失明的症狀,所有的醫生都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治好他。但這件事已經過去兩年多了。”
當那名地勤部隊的軍官聽到林雪涅的這番敘述時; 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既然那位身上有著禁飛令的親王殿下已經駕駛著戰鬥機飛遠了,那麼他也只能責備一番和那位上校一起來的女士了。
“雪涅小姐,我聽說今晚還是您開著車送施泰因親王來這裡的?您既然知道他的情況; 為什麼還要讓他這麼做?”
“加蘭德將軍都攔不住的人,您認為憑我就能攔得住嗎?”
這樣的一句反問簡直讓那名地勤部隊的上尉沒了脾氣。
但眼見著情況已然如此; 他也不能對這位有著平民身份的女士再去追究些什麼。
並且,他也只能對這位現在還抱著那位空軍上校制服外套的女士說道:“請跟我來吧; 我帶您去休息室。但有件事您得諒解,我們這裡沒有可以用來給女士待的單人休息室。”
林雪涅:“這我不介意,但我能不能收聽到你們這裡的通訊廣播?”
地勤上尉:“什麼廣播?”
林雪涅:“就是……就是飛行員的內部通訊?”
地勤上尉:“請問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林雪涅:“我不是故意要冒犯您; 真的!我只是想知道路德維希的情況。他如果擊墜了敵機,應該會在通訊頻道里說的吧?”
地勤上尉:“如果施泰因親王的間歇性失明很快就又發作了,我認為像他這種級別的軍官應該是不會願意在通訊頻道里把這樣的事也說出來的。”
當林雪涅聽到那位地勤上尉所說的這句話,她就不再試圖和對方繼續說些什麼了。
這位地勤上尉因為手下人的疏忽而被身為戰鬥機部隊總監的加蘭德將軍嚴厲地責備了。
並且他在從林雪涅那裡弄清了情況之後對這位女士的態度也稱不上是客氣。
但他最後給林雪涅所做的安排還是很禮貌的。
畢竟,這可是一位空軍部的親王上校帶來的女伴。
他把林雪涅帶到了一間有著三名地勤人員待著的休息室,並讓裡面的人都出來。
等到那間休息室空了之後,做事一板一眼的地勤上尉才把林雪涅請了進去,並說道:
“讓您聽我們和飛行員進行聯絡的內部通訊頻道是不可能的,但休息室的桌子上有一臺收音機,您可以自便。”
看到一路無言的林雪涅朝自己點了點頭,這名沒好氣的地勤上尉就打算退出去了。
但是在替林雪涅關上門之前,他又說道:“我們這裡的休息室都是沒有鎖的,但您可以放心。這裡很安全。”
末了,他還要和林雪涅強調道:“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如此。”
等到這間休息室的門終於被關上時,林雪涅才走到了先前那幾名地勤正圍坐著的桌子前,並站在那裡擺弄起了桌上的收音機。
在轟炸發生時,那或許是柏林城的民眾所能夠接觸到的唯一的資訊通道。
並且,即便只是在柏林的帝國中央廣播大樓裡,此時也有不止一家電臺在堅守著他們的崗位。
但當林雪涅把她在這裡所能接收到的德國頻道一個一個地調過去時,她卻發現她能夠從廣播裡聽到的,竟只有讓人心煩意亂的聲音。
或許是為了讓正在承受著轟炸的柏林市民們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這些電臺的播音員們再沒有使用那種可以隔絕遠處爆炸聲的,需要他們用嘴唇貼著講話才能收錄聲音的話筒。於是爆炸的聲音也從電臺裡栩栩如生地傳來。
但是他們實在是距離爆炸的中心太近了,這使得原本訓練有素的播音員們都在工作的同時經歷著生死考驗。
那些男人們的聲音要麼聽起來特別的緊張,要麼就乾脆帶上了咆哮。
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的甚至都還沒有林雪涅多。
為了不讓那種緊張所感染,林雪涅只得關掉了收音機,並坐到了那張先前還沒人躺過的床鋪上。
爆炸聲還在從遠處不住地響起,即便她此時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