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人還是死人。
他似乎對項靈熙和艾伯赫特之間的真正關係並不關心。因此在項靈熙說出了這句抗議之後,他既沒有強調自己的用詞完全正確,也沒有順著項靈熙的意思去修正那些。
他只是照部就搬地說出了自己想要從林雪涅那裡得到答案的問題。
“1930年的4月,您同格羅伊茨上校一起從德累斯頓搬到了柏林。關於這件事,他是怎麼和您說的?”
“1930年的4月……那已經是11年以前了,我感覺我可能很難和您回憶起當時的具體情況了。”
當林雪涅聽到對方一出口電視30年時他們從德累斯頓搬到柏林的事,她就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是她先前以為的那麼簡單了。
但當她的呼吸變得緊張起來的時候,她的面上卻是不顯。
“那就努力回憶一下,如果您的情人是清白的,那麼您的證詞對於我們來說就會是非常重要的了。”
“有一天他問我……願不願意和他去柏林……”
三個小時之後,項靈熙在被問了一堆問題後就被這看起來很不好相與的人大方地放離了帝國中央保安局的大樓。
他們非但沒有把林雪涅就此扣下,甚至還詢問她需不需要派人送她回去。
這在現在的柏林城或許已經是一個相當貼心的詢問了。
畢竟,柏林現在不僅實行燈火管制,還實行了車輛管制。
不僅所有私家車都被停用,並且沒有公務在身的人也一律不得使用計程車。
如果他們不像接林雪涅過來這裡時的那樣又送她回去,那麼她或許就要費好一番工夫才能回去了。
可即便如此,當這些人禮貌地說出這句詢問的時候,他們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輕得過分的女人居然會真的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這隻驚弓之鳥雖然依舊心下極為驚慌,卻是比別的鳥兒多了一次被驚嚇過的經歷。
明白對方肯定不會就只是這麼放自己走的林雪涅既然急於去和此時唯一可能幫到她的路德維希取得聯絡,便不可能白白在路上浪費太多寶貴的時間。
好在現在的柏林城為了讓自己不要成為夜空之下明晃晃的靶子而發動所有的居民都把窗玻璃給塗黑了,因而一旦林雪涅在回家之後關上門窗,這些保安局的人便再無法窺探到她。
此時還只是下午五點的光景,天依舊完全亮著,並且那也遠不到身在戰鬥機總監部工作的路德維希下班的時間。
因而她之前留在家裡的那張紙條當然還好好地躺在客廳的桌子上,除她之外還未有任何人檢視過。
於是現在,該是她再一次地動用自己特殊能力的時候了。
內心緊張並且此刻依舊感到頭暈腦脹的林雪涅很快拿起她新寫好的那張紙條,在拔了電話線後也拎起她一直備著的那個裝著手機、零錢和信用卡的小包。
她稍稍粗喘了兩口氣,而後就在心裡呼喚起對於她而言已是如此熟悉卻又是已經許久未見了的那位老友——她的時空縫隙。
玻璃的碎裂聲再次響起。
——好似她一個不小心就因為心中的意願太過強烈也太過肯定而鬧出了很大的動靜。
時空的縫隙之河再度出現眼前,卻是如同她在得到了藍眼睛男孩的中間名之後又回到昔日布拉格時的那般美麗而炫目。
當屬於2020年的喧鬧和屬於1941年的死寂同時出現在她的感官之中,她也便在開啟了自己的懷錶並又看了一眼後舔舔嘴唇,走向那道根本不需要開啟便能讓此時的她順利透過的公寓大門。
很快,她便在快步下樓後讓自己完完全全地顯現在2020年的柏林,並用優步叫了一輛車,去到當年的戰鬥機部隊總監部所在的位置。
1941年的柏林,路德維希在外出視察回來後得到了副官的捎話。
那讓他很快就給林雪涅回了一個電話,可他卻發現自己打不通對方的電話。
這樣的反常讓前幾天才又答應了好友會好好照看林雪涅的親王殿下一出戰鬥機部隊總監部就打算去到對方的家裡看一看了。
可更反常的事很快就來了——路德維希才坐上自己的座車,並不等他告訴自己的司機接下去他想要去哪兒就看到另外一邊的窗戶上莫名多出來了一張紙條。
那張紙條是把寫了字的一面朝著他的,因而他可以把字條上的內容一目瞭然地看清楚。
【天黑之後到蒂爾加滕公園來找我,我會在河邊等你——雪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