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會讓具有紳士風度以及牢記過往傳統的國防軍所不齒的。
但是黨衛隊執行作戰任務時的“過於興奮”並不止在面對被侵略國家的人時有所體現,事實上這支有別於國防軍的“特殊部隊”在六年前血洗衝鋒隊的“長刀之夜”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毛病,甚至還有黨衛隊隊員由於在清洗衝鋒隊時“過於興奮”而在之後也被槍斃。
但是在這樣的時候,綠眼睛的貴族除了說出一句簡短的“是的長官”也無法再說出更多話語了。他更不能與對方進行爭論。否則,他的“有別於其他黨衛隊成員”的這一特質必定會成為自己長官心裡令人厭煩的標籤。
他只能一步一步地來,慢慢地,潛移默化地改變這位警衛旗隊旗長的一些看法。
幸而此時艾伯赫特的一位部下過來這裡找他,以一種最為恰到好處的方式將他帶離了這間屋子。
“尊敬的旗長閣下,如果您和格羅伊茨上尉之間的談話已經結束,我能把我們的代營長從您這裡借走嗎?請原諒,只是我們真的有很多事想要找代營長商量。”
當時,這位中尉是這樣對迪特里希上校說的,然後他就把自己的直屬上司從他們的旗長那裡給“借走”了,時機掐得好的簡直像是特意算好了時間來給艾伯赫特救火的。並且這名中尉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僅騙過了他們的“旗長閣下”,就連艾伯赫特都被他騙了過去!
直到兩人都走出了一段路,這位在二十多天前的那場突圍戰中和艾伯赫特結下了深厚友誼的中尉才向自己的長官坦誠了他過來找人的真正原因!
“有一行從柏林過來的記者,他們剛剛從戰鬥機部隊jg—26聯隊的營地出來,到了我們這裡。我經過的時候剛好聽到那行人裡有一個女記者正在和別人打聽你。那個女記者長得很漂亮,還是張神秘的東方面孔,她說她認識你,曾經也採訪過你,想知道你現在是否安全,有沒有受傷。”
當艾伯赫特的那名部下說到這裡的時候,在瓦爾塔河作戰時就已經越級代管了一個營的綠眼睛貴族猛地停下腳步,並且他看向那名特意前來和他通風報信的部下的眼神……活像是對方如果敢在這件事上開他的玩笑,他就絕對會拔槍擊斃這個人!
但是這名膽敢去向他們旗長借人的中尉卻是到了這種時候還試圖發揮他那不合時宜的幽默感:
“當時我可真想走過去對那位女記者說——‘您說的是艾伯赫特·海因裡希·格羅伊茨上尉嗎?他早就已經在二十天前就陣亡了!’然後我就可以在她哭出來之後告訴她——‘哈哈彆著急,我剛剛是在和你開玩笑,我的長官現在好好的。’”
好了,當那名中尉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綠眼睛的貴族看起來已經可怕到可以吃人了!
“所以你後來到底和她說了什麼鬼話!”
哦,一向冷靜自持的格羅伊茨上尉都對自己的部下說出這樣的話了,就連認為倆人有過命交情的這名中尉也不敢繼續託大,而是很快解釋道:
“什麼都沒說!我不是這就馬上趕回來找你了嗎?在瓦爾塔河突圍的時候如果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我的腦袋早就開花了,所以我覺得我可不能讓你錯過什麼很可能是……”
“他們在哪兒?”
在自己的那名作戰時明明十分乾脆的部下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艾伯赫特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並向對方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這下,發揮出了過人幽默感的那名中尉就給唬住了,並且半天說不出那個地名。在進行了數次嘗試後,他總算在著急得快不行了的時候說出了答案:
“你還記得上星期被我們起名叫俾斯麥大街的那條路嗎?那裡有一個毫髮無損的小酒館……”
就這樣,得到了答案的艾伯赫特只來得及和對方道了聲謝就徑直衝向了自己的座車,連司機都來不及招,就自己開著車出了駐地,去到這裡的許多年輕軍官們都很喜歡在週末的晚上光顧的那家小酒館。
當艾伯赫特的那兩座車在前來和他通風報信的部下面前掀起一陣冷冰冰的風沙,早就預料到了什麼,卻沒猜到開頭之後結局的中尉不禁嘀咕起來:“這麼著急?看來的確認識。”
說完,他還在走回去的時候又給加了一句“關係還很不錯。肯定不會只是‘認識’。”
接著他就一路“哼哼”了回去。
而另一邊,綠眼睛的貴族開著自己的座車駛過在大規模的空襲之後留下了許多廢墟的華沙街頭,並在二十分鐘後到達了距離他們的駐地還不算太遠的那間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