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
也不知道伯洛赫教授是否真的沒有聽出林雪涅話中的隱瞞; 他只是在林雪涅說出了那樣的答案之後很友善地對林雪涅笑了笑,並說道:“看起來; 這並不是一個需要我幫忙解決的問題?”
“唔……也許只是現在不需要。”並沒有把話說死的林雪涅在想了想之後給出了對方一個這樣的回答。
聞言,伯洛赫教授並沒有向林雪涅推薦起自己,而是說道:“有些事; 有些煩惱如果你不想和你的朋友分享,或者是不願意說出口,那你可以試著寫下來。”
林雪涅:“寫下來……?”
伯洛赫:“是的,只是寫下來給自己看,然後你可以保留它,閱讀它,或者是燒燬它。書寫能讓你的內心變得平靜,它也能幫你弄清楚許多你沒能想明白的事。也許這正是你需要的。”
當伯洛赫教授說到這裡的時候,正在替他翻找以及整理診療筆記的海蓮娜已經發出聲音,並說道:“找到了!教授,您把這份筆記放到了前年的診療筆記裡去了,所以您如果再往前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找得到的。您為什麼不找個時間把這些都錄入到電腦裡?”
聽到海蓮娜所說出的話,伯洛赫教授連忙對林雪涅說了一句“失陪”,然後就要向著海蓮娜走去。但是林雪涅卻是在那之前叫住了他。
“教授,請等一等。”
這下,不光心理醫生伯洛赫教授看向了她,就連剛剛翻出了那份診療筆記的海蓮娜也看向了她。林雪涅看看伯洛赫教授,又看了看海蓮娜,而後說道:
“我只是想對您說……謝謝。”
“不客氣。”
心理醫生伯洛赫教授在這個時候已經看出了林雪涅的困擾絕對不止她所說的“感情問題”,但他卻並沒有試圖就此繼續和林雪涅聊上幾句。他只是用輕鬆的語調對林雪涅說了一句看似全然不相關的,誇讚的話語:“你的捷克語已經說得比去年的時候要好很多了。”
說完,伯洛赫教授還對林雪涅笑了笑。於是林雪涅也對他笑了起來。
替自己的導師完成了任務的海蓮娜很快就被放回家去了,而林雪涅也和她一起,用在超市採購的那些食物做了一頓晚餐。因為林雪涅在心理諮詢室的表現而猜到了些什麼的海蓮娜似乎想要對她說些什麼,可林雪涅卻是在晚餐過後很著急地幫著好友把碗、刀叉和盤子給洗了,而後就提出她想要早些回去的意願了。
“昨天我沒等到他。但我覺得伯洛赫教授說的辦法很有趣。所以我……想早點回去,寫一點東西下來。”
這是林雪涅在向自己的好友告別之前說出的話語。
一個半小時候,她在回到自己的閣樓後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很符合那個年代潮流的白色古典睡裙,又給自己披上了一條咖啡色的厚實毯子。她把在1926年的一天裡外出時需要穿的衣服就放在自己寫字檯邊的腳踏上,也給自己煮上了一壺咖啡。而綠眼睛的男孩交與她保管的鑰匙則已經被她當做項鍊掛在了脖子上。
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開始在冬日中溫暖的屋子裡寫作。
【當那種癔症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告訴海蓮娜,這是幸福的癔症。確實,它在最初的時候帶給了我許多意想不到的,巨大的喜悅。伯洛赫先生則告訴我,如果我並沒有被這樣奇妙的癔症所困擾,那我當然可以選擇不被治癒。可現在,我感到困擾了,我感到困擾,可如果被治癒的結果是我再也看不到那些臆想中的景象以及臆想中的人,那我依舊不願意被治癒。】
【在艾伯赫特才來到布拉格的時候,我就問他,‘你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嗎?’當他的臉上露出疑惑的時候,我告訴他‘我只是覺得你小時候一定很可愛’。其實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只存在我臆想中的,在戰火中度過了童年,卻依舊有著純淨笑容的,堅強而執著的小男孩。】
【有很多次,我都想要在和他一起走過查理大橋的時候告訴他,‘知道嗎,我曾從這裡救起過你’。可是我不能,因為那是我強加在他身上的,只存於我心中的一段臆想。沒有人知道我多希望他就是那個小男孩。也沒有人會知道我有多渴望它可以成為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共同的過去。】
【我曾不止一次想要在和艾伯赫特獨處的時候向他坦白,我想要和他分享我的“癔症”,分享一切。可海蓮娜卻極力阻止。她說,‘你一定會嚇壞他的,說不定你還會嚇跑他。’但我不可能只是用隱瞞來“隱瞞”,很多時候,我會需要用上謊言。】
當午夜時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