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這樣的殊榮多數發生在提琴演奏者們的身上。至於林雪涅?哦; 可饒了長笛吧。和提琴比起來,長笛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沒法擁有很好的音準。在那段可怕的時間裡,曾有一位十分著名的指揮家說過,如果有什麼是比一根長笛更糟糕的,那就是兩根長笛。
直到十九世紀初; 長笛大師鮑姆對長笛進行了重大革新,將它從過去的木製長笛轉變成了金屬長笛,並給長笛增加了特殊的按鍵; 長笛這才完全解決了音準的問題。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拿出一根擁有數百年曆史的長笛出來,那也一定是練音準都沒法保證的爛古董。
這會讓林雪涅每每看到那些“身懷古琴”的提琴演奏家門; 都會心裡說不出的羨慕。
事實上當她還在柏林音樂學院唸書的時候,她就聽說學校裡有一名教小提琴的教授擁有這樣的小提琴。只可惜那位教授從來都不把他的那把有著兩百多年曆史的小提琴帶來學校。
可現在; 林雪涅卻是看到一把這樣的琴展現眼前。
這讓她甚至都不敢在離琴太近的地方用力呼吸。她先是看看琴,再看看艾伯赫特; 而後再是看看艾伯赫特,再看向琴。
“我可以……摸摸它嗎?”
貴族男孩並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林雪涅; 並對她笑著點了點頭。當男孩看向那把大提琴的時候,金色的睫毛隨著他的一次眨眼而在林雪涅的眼前一個閃動,那彷彿是撲打在林雪涅的心頭一樣。在屬於上世紀二十年代的朦朧燈光下,男孩的金色睫毛以及他的那雙顏色很淺的綠色眼睛顯得迷人極了。
那應該是敲開了她心扉的音符,卻又比音符更為絢爛。青澀與成熟就彷彿查理大橋上扭曲了的時空的兩端,一半是明豔的白天,一半則是梵高星夜一般顏色的夜空。
林雪涅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因為那雙綠色的眼睛以及男孩的側臉而看呆了,還是因為出展現在了她眼前的那把有著四百年曆史的大提琴而呆愣了。好一會兒後她才回過神來,並很不好意思地朝對方笑了笑。
眼前的綠眼睛男孩早已不是那個需要站在木頭箱子上才能比她高的小男孩了。當他就站在林雪涅身旁的時候,林雪涅會需要仰起頭才能望進他的眼睛。並且才剛剛成年的男孩雖然看起來有些清瘦,可他那寬寬的肩膀上卻已可以承擔起一份很重的責任。
那雙漂亮得令人心動的眼睛看向林雪涅,並且那個貴族男孩就在對她展露了笑意之後輕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輕輕觸控起那把大提琴。觸控那些真實的……歲月的痕跡。
從琴身的一端到另一端,那差不多得是120公分的距離。林雪涅的指腹輕觸到琴身,而後被她身旁的艾伯赫特帶著慢慢地,慢慢地劃過它。在這一刻,她所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屬於這把大提琴的脈搏,還有來自於身旁的那個男孩手掌的溫度,以及屬於她自己的,完全亂了的心跳。
感受著這一切的林雪涅不禁抬起頭看向帶著她慢慢觸控著眼前這把大提琴的男孩,而在她的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則帶著溢於言表的欣喜以及心動。
當林雪涅收回手的時候,她聽到屬於艾伯赫特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輕柔地響起。
“你拉過大提琴嗎?”
當林雪涅在這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屋子裡聽到這樣的一句話時,她總有一種錯覺,彷彿身旁的這個男孩在對她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縷屬於對方的金色髮絲正好就劃過了她的耳朵。如果不是這樣,那她又要如何去解釋,為什麼在聽到對方所說的這句話後,她會想要伸手去捂住自己開始變紅的耳朵?
林雪涅:“我……我在學習長笛的時候有認識拉大提琴的朋友。有幾次他按著琴絃,然後讓我們用琴弓來拉琴。我有試過。不過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拉過大提琴。”
艾伯赫特:“那你喜歡橘子味的伯爵茶嗎?”
林雪涅:“啊?”
完全不知道這兩句話之間到底有什麼因果聯絡的林雪涅看上去呆極了,當她仰起頭“啊?”的一聲的時候,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迷人的貴族男孩笑了:
“我的朋友說他有在這裡留一些橘子味的伯爵茶。雖然我對那些不是很感興趣,但你或許會喜歡。”說著,貴族男孩又對看向林雪涅道:“我在招待我來這裡以後的第一位客人。”
聽到這句話,林雪涅也笑了,並在抿了抿嘴唇後對這個綠眼睛的男孩點了點頭。
雖然,屋子裡放著的掛鐘告訴她,現在都已經是午夜之後的凌晨一點了,這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