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午的那一陣教導,兩人已經知道了何為行禮,此時好不吝嗇地一把跪下,半點也不見上午的不情不願。
秦駟冷笑了一聲,這人吶,還真是從骨子裡透著下賤,好言好語都不曾記著,一頓打,倒是讓他們乖覺了不少。
不過也好,倒省了不少力氣。
秦駟抬眼掃了掃盛大的席面,一眼望去,五顏六色的,甚是好看。但秦駟向來對好看的東西不感興趣,除了傅欽燁之外。
她從兩人身邊繞了過去,來到桌前,拿起筷子撥弄了一下最上面一盤鯉魚躍龍門:“兩位倒是有心啊。”這席面上,都是秦思喜歡過的東西。
秦二老爺和藹一笑道:”皇后娘娘,草民記得,這些都是您喜歡吃的東西。“
他話音剛落,卻見秦思一把把筷子扔了:“本宮說了自己喜歡吃什麼了嗎?”
秦二老爺背後的冷汗一下就冒出來了,秦駟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們馬屁拍到馬蹄上了嗎?!轉頭一看自己的弟弟也是一頭的冷汗,他把頭埋的更低了一點,反正自己的弟弟身軀龐大,別人看他們,第一眼看見的一定是秦三老爺。
秦二老爺的算盤打的倒是好,可是抵不住秦三老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他一下跳開了一步,伸手指著秦二老爺:“這可都是他弄的,跟草民無關!”
秦二老爺聽了他的話,禁不住對他怒目而視,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樣子,像是下一刻就要打起來了一樣。
秦駟卻理也不理兩人,自顧自來到了窗邊,看向窗外。
從窗戶往外看去,可以看見窗外四處掛的燈籠,把寧心閣院子裡映的恍如白晝,院子裡站著幾個家丁,倒不是護衛,身手看上去稀鬆平常的很,連站都站不直。
秦駟還記得,秦國公在時,秦國公府裡,就沒有不會武功的家丁,那種跑腿的貨色,還不配給秦國公當個磨墨的小廝。
真是越來越回去了啊。
秦駟這麼想著,轉頭看向兩人,一臉的平靜,意思卻很明瞭,你們倆繼續演啊。
幾十年的兄弟了,還能沒有這點兒默契,秦思她對秦國公府有怨氣,怎麼除這怨氣?只有讓秦思看見曾經看也不屑看她的叔伯,狀若瘋癲,狼狽起來唄。沒什麼比看見欺負過自己的人窩裡鬥更讓人開心的了。
可惜秦駟不是秦思,不然兩人的計謀定然是要成功了,秦駟才不在乎這些浮於表面的東西,兩人在她面前吵起來,甚至打起來了又如何?兩個老狐狸換個眼神都知道哪裡能輕,哪裡能重,還不如上午時宮女太監來的狠,不過看著鼻青臉腫的,讓人解氣而已。
當真是能進能退,換了一般人,就算想到這個法子,也絕不能做到這種地步。
見秦駟不吃這一套,秦三老爺是真的慌了,他不比自己的兄弟,大哥有勇有謀,是秦國公,二哥無勇有謀,佔了大半個秦國公府,而他滿腦肥腸的,整日裡除了吃喝再也不想別的事情,所以對於秦駟他怕,他怕極了。
就他那一身肥膘,平日裡連多走兩步路都不願意,養的一身皮子比女人都還嫩些,怎麼捨得遭那個罪啊。所以他一看見秦駟的目光就忍不住兩股戰戰,然後看向身旁的二哥。
秦二老爺到底臉皮厚,輕咳了一聲,往前走了一步道:“皇后娘娘,還請入席吧,這些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
秦駟一動不動,卻伸手敲上了窗戶的邊框,一下一下的,像是敲在人心上。
秦二老爺和秦三姥爺對視了一眼,均看見對方冒出了一頭冷汗的額頭。
這秦思究竟怎麼回事?!怎麼不過進了一趟宮,出來就跟個妖孽修成正果一樣,油鹽不進鐵石心腸了?
終於,秦駟停下了敲窗框,兩位秦姓老爺卻一點都不高興,心裡咯噔一聲,不覺在心裡道:來了。
果然,秦駟慢慢悠悠地說道:“本宮記得秦國公曾經留給本宮一樣東西,不知道兩位知不知道,那東西現在何處?”
他們怎麼會不知道那東西,秦國公臨走時留下的東西,唯有那個小箱子最值錢,而他卻把那麼多的銀錢留給一個六歲的小姑娘。
開始的時候他們是不忿的,但是後來,兩人卻看開了,這東西沒給自己就沒給自己吧,搶過來就是,至於秦思,誰在乎她?
他們壓根就沒想過秦國公會回來,若秦國公真的回來了,他們也要教他回不來!
秦二老爺乾笑了一聲道:“皇后娘娘說的是不是大哥以前從不離身的玉佩?的確在草民這裡,草民這就讓人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