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裳緩緩走進屋門,李雙兒就坐在屋內。
“雙兒。”
聞聲,李雙兒微動,轉身看向她。
“來了。”她應聲站了起來。
顧容裳走上前。
“今天是最後的行針了,感覺怎麼樣。”
李雙兒轉眼看向明亮的窗外,兩隻喜鵲正在枝頭嬉戲,她微微勾唇淺淺一笑。
“容裳,我什麼都記起來了。”
七天的時間,五次行針,她腦子裡的淤血已經散去,其實在第二次行針的時候她就已經記起了很多事。
只莫名的想要選擇忘記。
施完針,李雙兒抓住顧容裳想要收回去的手。
“容裳,我想見見他。”
顧容裳手上微頓,看著她。
她知道,李雙兒口中的“他”是誰。
“好,我帶你去。”
顧容裳不知道墨戰用了什麼辦法將君輕言從墨睿那裡要了過來。
但有一點可以保證,君輕言還活著。
李雙兒跟在顧容裳身後走在宮道上。
兩人一直走到了空曠的後宮中最後一間院子,才停下了腳步。
“他就在裡面,你進去吧。”顧容裳說完,走到一旁。
李雙兒推開院門,此時,心跳竟不自覺地加速。
短短几天不見,她卻覺得像是過了很多年……
李雙兒勾勾唇,唇角染著一抹苦澀的笑意。
剛走進屋,就看見屋內有一抹消瘦的背影。
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那背影似乎僵了僵。想要回頭,卻無法動彈。
“雙兒,是你嗎?”微弱的聲音,卻隱藏不住心底的急切。
李雙兒驀地紅了眼圈,只感覺有什麼梗在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雙兒,雙兒?!”
李雙兒深吸一口氣,快速擦掉眼角的淚水走上前。
“輕言,是我……”
在看見君輕言的那一刻,李雙兒剛擦乾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輕言你……”她看著他消瘦的臉頰,凹進去的眼眶,心疼得無以復加。
她顫抖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臉,可手剛伸出到半空,卻生生的頓住。
她……現在已經不能了!
因為,她已經沒了那個資格!
君輕言看著她頓在半空的中,灰白的臉上閃過一抹悽楚的黯然。
“雙兒,我沒事,你別哭,哭花了臉該不好看了。”
君輕言卻是不知,越是這樣柔聲細語的安慰,越是能夠讓她泣不成聲。
“君輕,對不起,對不起,我……”
李雙兒悲痛得不能自已,她恨不能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更恨不能什麼都記不起來。
可是如果真是那樣,她的望兒又該怎麼辦?
她又怎麼忍心讓望兒在沒有生母的庇護下生活在那吃人的後宮?!
“傻瓜,有什麼對不起的,你做錯了什麼,說來給我聽聽,我看看是不是什麼不能饒恕的大錯?”
越是這麼輕快的語氣,越讓人更能體會到那其中的血淚。
“輕言,忘了我,重新開始屬於你的生活。”
不知道哭了多久,李雙兒終於抬起紅腫的眼看著他。
“忘了你……”君輕言看著她,一時間沒了反應。
“是,忘了我輕君,就像是這幾個月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的將我忘記……”
君輕言看著泣不成聲的李雙兒,突然輕輕的笑了。
只是這麼抹太過悽苦,讓人心碎。
“李雙兒,你好殘忍啊,你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有多殘忍嗎?!”
李雙兒抓住他的袖子,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忘了你,讓我怎麼做得到……”君輕言緩緩伸出手,輕輕的落在李雙兒的頭上,就像之前那般,親暱的輕撫。
“我是楚國的皇后,君輕言,我是楚國的皇后你知不知道!”
君輕言看著她,神色卻異常的平靜。
“我知道。”
李雙兒微愕。“你怎麼知道?”
“在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
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是好幾年前在東隅的事情了。
“為什麼……”她細細回想他們之間的相遇,總覺得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