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則挺身站了出去,迎著來人,他神色不亢不卑,平靜沉穩的聲音裡透著怒意,“你們不知道擅闖民宅我們可以報官嗎?還是說,你們都是反賊,不怕當朝的官府衙差?”
這話說的可就有些重了。
對面一夥人很明顯也有腦子轉的快的,聽了他這話吃的一聲冷笑,慢條斯理的開了口,“我以為是誰呢,張口閉口給人家套什麼謀反,逆賊的名頭,原來,是周大掌櫃啊。”出聲的是一個很是普通的年輕人,楊長英看著他那一臉的平靜,眸光微微一閃,這個人,她敢肯定,從沒有見過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子熟悉的氣息?
“周大掌櫃好威風啊。”
“是啊,周大掌櫃,好威風的周掌櫃啊,咱們不過是來討個公道罷了,竟然張嘴把咱們當什麼逆賊……”
“去他孃的,這官府又不是他們家開的,老子才不怕他……”
楊長英聽著這些話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她只是和周*兩人悄悄的使了個眼色。
這個極是低調,站在人群中幾乎瞧不出半點異樣,除了低調就是低調的年輕人,不簡單!
兩個人心裡頭有了默契,楊長英便心裡頭有了數兒,她咪了咪眼,眼神沒怎麼掩飾的朝著那個年輕人看了過去,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打量,那個年輕人竟然抬起了頭,迎著她的眸子輕輕的一笑,只是那笑容,卻是不帶半點的善意,暖意!
那一眼,看似是在笑,但卻是如同隱在暗中的毒蛇。
只會讓被它盯到的人覺得全身發麻,發毛。
毛骨悚然。
這是一種直覺。
屬於女人的直覺。
楊長英在自己的心裡頭暗自做了十二分的警惕,卻沒有和周*說什麼。
她覺得自己就是說了他也不會懂的。
身側,周*皺了下眉頭,他看著面前氣勢洶洶,七嘴八舌的十幾個人,不禁心頭一沉,他不過是隨口一句話,對方竟然想也不想的就鑽了空子,並且還有理有據的反駁了回來,讓他一時間都不好再開口說什麼,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他也掃了眼剛才出聲的人,不過這一眼過後,周*的眉頭又是一皺:剛才出聲的那個地方,換成了一箇中年男人。
而那個年輕的男子,不見了。
他在十幾個人身上各自掃過一眼,心裡頭再次沉了兩分。
人群裡有三四個年輕的男子。
都是十五六歲的年齡。
一身粗布藍衫,穿著打扮相差無幾。
連面容都帶著一種身為普通百姓而有的幾分拘謹和放不開。
這一刻,他竟然再也分不出來剛才是哪個年輕的男子出聲反駁的他!
周*並沒有如同楊長英那樣的直覺,更沒有楊長英瞬間在腦海裡轉了好幾個念頭的快思緒,他只是本能的,沉獨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兒,有古怪!不過,楊姑娘之前和他不止一次說過,越是遇到事情的時侯越是不能亂,你越亂,越是別人給他機會,而且,此刻自己的亂,就是自亂陣腳,是給敵人有機可趁。
想到這裡,他臉上的肅然一閃而過。
深吸了口氣,他再次上前兩步,沉了聲,一字字的開口道,“你們是什麼人,到底為何要闖到楊家來?你們要是再不說出來意,我們可是真的不客氣了。”話罷,他雙眼中閃過一抹凜然,眼神卻是死死鎖在了之前看到的幾個年輕男子身上。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這中間搗鬼。
不過這次卻是讓他失望了。
出聲應話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一身衣裳修修補補瞧不出原本的顏色,她還沒出聲呢就先哭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在她的身後,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女娃拽著她的衣角跟著哭,神情怯怯的,時不時的撲到身側的簡易單架上喊兩聲娘……
一時間哭聲悽慘。
楊長英閉了下眼,正想開口說什麼,那老婦人卻是舉了手裡頭的柺杖,恨恨的開了口,“你們哪個是楊長英?”
果然是來找自己的啊。
不過也對,這人都闖到她們家了,不是來找她的,難道還是來找別人的嗎?
楊長英暗自曬笑了下,嘴角微勾,她腳步不停的向前:
“我就是,不知道這位婆婆找我做什麼?”
她的聲音還沒落地兒呢,那老婦人手裡頭的柺杖抬起來,猛的朝著楊長英身上就砸了過來。
“我讓你害我兒媳的命,我讓你個黑心肝的。”
“小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