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你今天沒有夜戲啊,感情這些天你天天不睡覺就跟我這屋門口盯梢呢?”
開啟門,邵英雄損了他一句,王學冰也不管那麼許多,拎著東西就往裡進。他知道,邵英雄不可能攔著他。
把東西放好了,王學冰熟門熟路的擰開酒瓶瓶蓋,直接給邵英雄倒了滿滿一茶杯,自己也滿上這才道:“小邵,邵英雄,邵老師還不行麼?也說我也這麼大的人了,就這麼給你溜鬚拍馬的,你還不得告訴我兩手絕活?”
邵英雄把衣服脫了。將屋裡空調開啟,扭頭道:“教你絕活?我自己都沒有。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就饒了我吧。”
“不行,指定不行。”王學冰非常堅決的搖頭。
“那你想怎麼著啊?”邵英雄都服了這位爺了。
王學冰道:“這樣啊。你要是實在為難,你就告訴我你是怎麼演戲的總行了吧?”
“我有什麼為難的?”邵英雄實話實說道:“老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道。我這條路未必就適合你,真不是我不告訴你。我為了演這個戲都快把自己弄得精神分裂了,自己都要崩潰了。我還教你?喝酒吧,其他的都是扯淡。”
“扯淡我也聽。”王學冰認準一門了。
邵英雄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推辭了,乾脆說道:“那你說說你為什麼演不出張導要的東西?”
“我哪知道?”王學冰還挺直白:“我已經按著他的要求努力了,一條一條還不滿意,就說今天上午,一條戲我拍了二十五條,最後結果怎麼樣?結果是他不拍了,還罵我白痴!”
《不要讓陌生人說話》這部戲還真不適合現在的王冰,或許拍完《北京愛情故事》之後王學冰回過頭來演還挺合適,現在的王學冰臉上表情太少,能體現的張力不夠,演出來只能是死板、木訥的安嘉睦。
“哈哈哈哈”邵英雄想不笑都不行。
“你什麼意思?”
邵英雄趕緊擺手,他不是想刺激王學冰,今天上午就算他是導演那戲也過不去,今天拍的是他把梅湘南藏起來之前的一段談話,可這位爺臉上表情跟木頭樁子一樣,既沒有面對梅湘南時因為親哥哥動手打人的愧疚,也沒有對親嫂子遭遇不幸的同情,這戲讓誰看都不行,那還拍什麼?演戲演戲,你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叫什麼演戲?
“你得演啊。”邵英雄說的還是實話:“你說你哎,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在劇組拍戲的時候臉上就跟打了麻藥要上手術檯一樣,誰看著能過?”
王學冰還在跟邵英雄辯解:“那我該怎麼樣?梅湘南在戲裡是我嫂子吧?打他的是我親哥,就算我親哥在不是東西,我一個當弟弟的,還能凝眉瞪眼?這話換過來說,安嘉和是我親哥,他把我嫂子打了,這放到現實生活中,我也只能做一個為難的表情啊。”
“那你給我來一個為難的表情。”邵英雄刺激性的說道。
王學冰面容不變,開口道:“來就來。”
那一刻,王學冰真的很用心,沒辦法的是,他這張臉上很玩不出這種花招,這個傢伙竟然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的嘆了口氣這就完了!
不光完了,還回頭問了邵英雄一句:“怎麼樣?”
邵英雄差點把王學冰給轟出去:“中戲怎麼讓你畢業了呢?”
王學冰反問:“你不是讓我表現為難麼?我為難就是這樣啊!”
榆木疙瘩不能教的道理邵英雄算是徹底明白了,別說他不會教人,就算是會教,他都不想教王學冰。
“小邵,你說話啊。”
王學冰提醒了一聲。
邵英雄道:“你不是不會演戲,知道麼?你就是站在自己的圈裡出不來了,你以為自己穿上警服就是警察了?”
“你演戲的時候給出的所有表情、節奏。都是最真實的自己,你照著鏡子自己演、自己看。那肯定看得懂,不過這要是拍下來給觀眾看。我跟你說實話,沒幾個人能看明白。張導罵你,正說明他比一般的導演強。”邵英雄繼續道:“我把我對演戲的理解給你說說,也許你用不上,不過這些都是最粗淺的道理。”
“比如說”邵英雄想了一下道:“比如說你要演一個香江人,怎麼讓人一下就知道你是香江人?你拿起大料得叫八角,就算不能讓人從一句話就聽出來,有生活經驗的人也能判斷個差不多;再比如說你演個東北人,那你就不能管玉米叫玉米。得叫苞米,管紅薯,就得叫地瓜。”
“演戲的時候最好用直白的方式告訴觀眾你要幹什麼,或者說給觀眾一個直接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