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有點詭異了,《好萊塢報道者》不可能知道邵英雄和張毅謀有過節,要不然幹嘛不在好萊塢大肆報道專門來挖這個坑呢?可張毅謀的表現恐怕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一點,在邵英雄進入賓館房間衝著其他人微笑的時候,張毅謀冷冷的看了邵英雄一眼,隨後,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好萊塢報道者》的記者開了個關於電影概括性的問題為開頭,緊接著這些電影人開始暢所欲言,由這個話題延伸到哪裡人家記者不關心,他們只負責記錄有意思的言語和有意思的思想。採訪現場,幾位導演誇誇其談,邵英雄發現他們在創作中有很多共同點,那就是不進行勉強創作,只要靈感枯竭就立刻停止,從來都不逼自己。呃,也發現張毅謀一句話都沒說,一直在關注著自己,就這麼關注著。
直到鮑勃…松頓突然間開玩笑的衝著張毅謀說道:“看到你這麼堅定的眼神,我都想找你演一個角色。”
這已經是一種善意的提醒了,好歹這也是在採訪當中,人家詹姆斯…馬什連剛成為導演時被演員痛罵的窘態都當成笑話說了出來,你們這對來自華夏的頂級導演和好萊塢一線英雄是不是也說點什麼?
此時,記者又丟擲了一個概念性的問題,記者問:“你們是如何把一個專案變成自己的作品的?”
曼多薩說:“這取決於我如何看待那些素材,當然,這些素材一定要吸引我。”
麥克唐納說:“我需要和素材有共鳴,不僅僅是吸引,我在找到素材的時候,一定要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將之進行下去,否則我寧可躺在床上,這也是我無法成為一個非常好的商業片導演的遠遠。”
幾乎所有人要表達的都是要有好素材,其次才是好演員,有了這兩樣,電影不可能太差。
等到了張毅謀這,他終於把目光收了回來,開口道:“我在大部分時間都在尋找合適的劇本,而不是自己去寫劇本。在華夏,拍一部電影要先得到政府的許可,所以我只能選擇可以拍的題材,如果得不到許可,我也不會費心去謀劃什麼。”
聽到這邵英雄沒說話,這是華夏電影人共同的悲哀,很多題材不能碰,很多東西不能違規,這一點從電視劇市場就能看得出來,警匪劇火的時候,一道聖旨讓警匪劇不能上黃金檔,抗戰戲火的時候,又是一道聖旨讓抗戰戲有了限制,在未來還有一劇兩星,到了以後指不定還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規定。
所以,別指望華夏能拍出《訓練日》這種電影,目前華夏的電影市場完全傾向於公路輕喜劇,為什麼?因為不敢拍。
邵英雄聽到這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慢慢說道:“我覺得我們不能對一個建國六十幾年的國家要求太多,對嗎?我反而期待著華夏的成長。”
“我承認,在題材上華夏有可能比較嚴謹,可有些東西是電影人無法體會的,比如華夏經歷了很多你們意想不到的事情,這些事情完全來自於電影的影響。”邵英雄都不知道該怎麼圓這些話,只能把當初《古惑仔》、《賭神》等電影對華夏大陸造成的影響拿了出來應付張毅謀的抱怨,好歹他也是三爺親自挑選的代言人,總不能老謀子說了實話,他這邊還站出來補刀吧?那他算是徹底混到頭了。
張毅謀反而不依不饒道:“邵先生現在恐怕已經沒有這個感受了吧,起碼好萊塢是自由的,他允許你拍任何能讓大眾接受的片子,只要你不是反人類。”
幾個導演相互看了看,有的人偷偷露出了微笑,他們不明白這倆位來自同一個國家的人怎麼就在採訪中槓上了。
邵英雄解釋道:“可我還是一個華夏人,另外,張導說的沒錯,好萊塢是自由的,您為什麼不來好萊塢試試?”
他不想和張毅謀辯解,因為有些事是事實,可是又不能不辯解,因為位置不同。
此時,邵英雄心裡只有一句感嘆:“我該怎麼為你解釋,我的祖國”
第三百一十六章柏林影帝
離開採訪時邵英雄不太記得自己為祖國說了多少句話,哪怕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他承認自己的國家的確有缺點,也不是不能讓讓人指責,只是作為一個華夏人跑到國外去指責國內的一些事情的時候,會不會有點過分了呢?
邵英雄離開了,如果老謀子是在國內沒提前說出這些話,邵英雄肯定不插嘴,好歹這是家事,家事就是讓人討論的,可是,在柏林,尤其是在《好萊塢報道者》的採訪中,他不可能一句都不回應。
這次採訪之後,《好萊塢報道者》很快將兩人言論報道了出來,從這一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