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吏的態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私底下對蕭何吏異常親近,但公開場合尤其在各站或外單位人員在場的時候,經常介紹說 “這是我們單位的小蕭”,並不時對蕭何吏呼來喚去,端茶倒水忙個不停。
都是同年的,哪來的“小蕭”啊,蕭何吏心裡很不舒服,總覺得段文勝為了顯示自己的副科長,故意貶低他來映襯。可又一想,陳玉麒那清高的樣子,肯定不把段文勝放眼裡,王葉秋是喬局長的紅人,估計也未必聽他使喚,看來在這綜合科裡,也就自己能勝任這個苦命丫頭的差事了。
正焦頭爛額地忙著,蘇若風和張康推門進來了。蘇若風拍了拍身上的雪,說:“走吧,完事沒?”
蕭何吏頭也沒抬:“你們先去吧,文勝還交待我點事。”
張康罵道:“這個賤×。”
大學時,張康死心塌地地喜歡過一個女孩,而那個女孩也是同樣的死心塌地,只不過不是對張康,而是對段文勝,所以張康一直對段文勝充滿了厭惡。
蘇若風臉陰陰的,沒吱聲。過了一會,從兜裡掏出把鑰匙扔在蕭何吏桌子上說:“這是我車鑰匙,你忙完了開我車去,就停在樓下。”
蕭何吏抬起頭:“我沒駕駛證,查住了怎麼辦?”
張康哭喪著臉說:“大哥,交警也是人,你看外面這大風大雪的,誰還上路啊。”
“那你們怎麼去啊?”蕭何吏又問。
“走著去!就算等你了。” 蘇若風陰著臉走了。
蕭何吏忙完,一看錶已經快七點半了,剛想出門,突然又想了想,回身把列印出的材料揣在了身上,這才鎖門下樓,在雪中直奔蘇若風的車而去。
而此時,在飯店豪華包間裡,溫文儒雅的段文勝正親切地微笑著與眾同學寒暄,謙和淡定中透著自信。那一次次的黯然神傷,都不再是痛苦的回憶,彷彿就是為了襯托今天的明媚而精心造設的飾品。
這一刻,雖然已經在腦海裡反覆演繹過不知多少次,但真正面對這些驚羨、欽佩、逢迎、懊惱等美好表情時,段文勝還是有些陶醉,一個農村孩子,沒有任何的關係和背景,參加工作一年多便提拔為科長,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蹟。他要向喬素影證明,出身寒微的他,才是同學中的佼佼者,而不是蕭何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