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機場。省委領導的時間安排,是需要精確到分的,這個時間,陳吉橋肯定沒有記錯。何況,後來自己又重複了一遍,曾奇偉也沒有指出錯誤。
會不會是曾奇偉記錯了?這種可能性也非常之小。他是一個非常精細的人,在一處多年,這個道理,他是很清楚的,別的方面或許會出錯,但在省長活動安排上面,絕對不會出錯。那麼,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是陸政東要求這個時間出發的?這種可能雖然存在,可陳吉橋實在想不明白,陸政東有什麼理由要提前一個小時到機場。何況提前這麼多,應該是陸省長讓他通知曾奇偉,好安排時間。
今天去機場迎接的省領導有三個,周書明、陸政東和周若山。三位領導自然是從各自不同的地點出發,這個出發時間不可能一定,但到達時間,卻必須嚴格控制。通常情況下,肯定是官職小的先到。如果陸政東先到了,在機場坐了半天,別說接的人沒到,那些官職比自己小的人也沒到,豈不是要出大問題?
想到這裡,陳吉橋暗自驚出一身冷汗。
打個電話向曾奇偉再核實一次?有點不妥。向陸政東核實?同樣不妥。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給周若山的秘書打個電話,問一問周副省長的時間安排。
周若山的秘書說,周省長沒在省政府,路途比較遠,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因此決定九點出發。
聽到這個回答,陳吉橋更加覺得這個安排有問題了。周若山九點二十出發,一個小時到達機場,那也就是說,他到達機場的時間,應該在十點二十分左右。依次類推,陸政東則應該在十點前二十後到達才對。周書明應該更完一點到達到達,這樣陸省長只需要在九點五十出門。而現在的安排,卻提前了四十分鐘。這事實在是太蹊蹺了,蹊蹺得陳吉橋肝膽俱寒。
為了更進一步證實此事,陳吉橋又給省委辦公廳打電話。周書記的行程已經安排好了,九點五十分從省委出發。
陳吉橋暗自一算,省委去機場略遠,估計要五十分鐘,也就是說,周書記應該十點四十到達。
由於周若山路途遠,還要經過未上安保路段。所以時間提得比較提前,為的就少時間充裕一些,周若山可能晚到一點或者早到一點,這一點小小的誤差,就得由秘書在行車途中進行調整了。
瞭解到這些後,陳吉橋傻了,不明白這個錯誤到底出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避免出錯。仔細思考了一番,只有一個辦法,找曾奇偉最後核實一次。
他拿著筆記本,來到樓下曾奇偉的辦公室。
曾奇偉看到他,問道:“吉橋,有事嗎?”
說,趙書記到機場的時間,我想再和你落實一次。
曾奇偉愣了一下才道:
“我不是已經和你說清楚了嗎?”
陳吉橋說道:
“是說清楚了。不過,陸省長的時間安排很重要,又是去接中央首長,我擔心自己出錯,才想和你再落實一下。”
曾奇偉嗯了一聲:“你要落實哪個時間?”
陳吉橋點點頭:“陸省長出發去機場的時間,是九點二十分,對嗎?”
曾奇偉立即說道:“怎麼會是九點二十?你記的是九點二十分?”
陳吉橋原想說,不是,又覺得這樣說謊,接下來很難圓,便說,是的。
曾奇偉似乎一下子惱火了,說道:“你怎麼會記成九點二十分?我給你說的,明明是十點。”
吉橋記得清清楚楚,他說的就是九點二十分。可他是處長,是自己的直接上司,和他頂撞,沒有任何好處,特別是他初來乍到,如果直接衝突,吃虧的肯定是他。他只好說,“對不起,是我的工作沒做好,差點釀成大錯。”
曾奇偉說道道:
“這裡是省政府辦公廳,這裡的每一件事,都是大事,馬虎不得,稍有閃失就會出大問題,必須謹慎細心再謹慎細心”
曾奇偉語重心長的姿態,對他諄諄教導了一番。陳吉橋冷眼旁觀,覺得曾奇偉是在演戲。這個時間,明明是他告訴自己的,九點二十和十點是截然不同的,陳吉橋不可能聽錯,曾奇偉也絕不會出現口誤,他還重複過一次,當時曾奇偉並沒有說任何話。他甚至懷疑,餘丹鴻是有意做了一個陷阱讓自己鑽。想到這一點,他再次驚出一身冷汗。這之前曾奇偉對他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他畢竟是陸省長的秘書,即便是曾奇偉是處長,這裡面的東西曾奇偉比他更清楚,可曾奇偉為什麼要這樣做?
會不會
會不會因為上次去安楠焦雲的事,陸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