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之下,雲蝶衣盡力隱藏起氣息,跟在她的身後,發現舞沁穿過一些幽靜的曲徑,進了一處偏殿,那裡極為簡陋,裡面的光線暗得幾乎到了讓人分辨不清楚方位的地步。
而舞沁似乎對這裡很熟悉,昏暗慘淡的光線一點也不影響她的前行。
她施施然的行走著,身影在暗淡交錯的光線下忽明忽暗,遊曳不定。
“嗤”伴隨著舞沁點燃蠟燭,房間內的光線立刻變得明亮起來,雖然燭火的光亮不是很強烈,但是對於雲蝶衣這種習武之人來說,已經足夠將裡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挑了一處隱秘的地方隱藏好身形,便開始四處打量。
這裡到處都透露著一種古舊的感覺,那個蠟燭只剩下大約五分之一的樣子,看起來以前的時候,舞沁也經常來這裡,那耗損的蠟燭就是最好的證明。
裡面的空氣散發著腐朽的意味,格外的刺鼻,很明顯的,很久未有人打理過。
那腐爛的氣味不知道從何而來,這裡空間很小,一眼便可以看見全部,纖毫都能在一瞬間收入眼底,周圍空蕩蕩的,一個蒙塵的佛龕和一個打坐用的軟蒲格外的顯目。
這裡許久以前,似乎是個佛堂,而且看起來擱置已久。
舞沁根本沒有覺察到雲蝶衣在她的周圍,表情上閃過一絲的哀慼,而後想到以後就成為自由身,所有的神情又化為釋然,一種輕鬆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她徑自走到放置佛龕的古木桌前,看著那畫像駐足良久。
定了定心,拿起筆墨旁邊放置的硯臺開始注入清水研磨,等到墨色生成的時候,開始執筆蘸墨,在那畫像上縱橫塗抹,過了一會,那畫像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上面佈滿交錯的線條,亂糟糟的,如同一團亂麻。
雲蝶衣看不出端倪,不明白這破舊的偏殿為什麼會有舞沁的畫像。
剛才舞沁塗抹掉的那幅畫,那畫上面的人絕對是舞沁本人無疑,神態相貌完全一致。
看那畫像的色彩凝固度,似乎是近幾個月前畫出的,並不久遠。
推脫的帝王愛1
比起這偏殿的年份簡直可以稱得上嶄新了,那麼這畫像必是後來放置進來的。
是她自己把自己的畫像放進這個奇怪的地方嗎?她又為什麼要塗抹掉自己的畫像?
一連串的疑問在雲蝶衣的心中升起。
舞沁在把自己的畫像塗抹的面目全非後,轉身後退幾步,跪在那塵土堆積的綿蒲上,面朝佛龕雙手合十,做祈禱狀,她的聲音便迴盪在這偏遠的房間中。
“君非衣,如今我已幫你得到太子之位。”
“君非衣,我已不再欠你半分,當年雪夜相助,這麼多年的調教栽培,我一次還清。”
“君非衣,你欺騙我的感情,利用我對你的愛,我不和你計較了。”
“君非衣,你和我,自此形同陌路,你是生是死,再與我無關。”
雲蝶衣聽見這四句和祈禱無關,倒像是訣別的話,心中微驚。
據她所知,君非衣暫時還不是太子,那麼如今舞沁這般說法,是已經搞定了皇上那邊,幫他得到太子之位了嗎?這美人計好大的功效
若真如她所言,那麼太子之位想必已經成為君非衣的囊中之物了?
皇上宣佈聖旨,只是遲早的事情吧。
雲蝶衣正在思考間,舞沁的聲音重新飄蕩在這空曠之地,只是這次道別的物件不是君非衣,而是皇上,她的聲音也不復之前的決然,而是多了幾分指責或者惋惜。
是的,惋惜,替皇后的惋惜。
沒有人會想到,害的皇后身居冷宮,奪走她的恩寵,讓皇上罷黜她的舞沁,竟會在這樣一個偏冷的地方,替皇后嘆息。
她不悔自己所為,也無需譴責自己的內心,只是惋惜而已。
聲音如風,“你不是一個好君王,我種下的蠱足以讓你對我一見傾心,讓你對我百般寵愛,卻依然不足以顛覆你所有的神智。你的思想、過往的情感依然是你自己的。
罷黜皇后,是我本意,只是為了君非衣可以離太子之位近些,可是想要她命的人,從來的都不是我,你不念夫妻之情,枉顧曾經情意,我只能我祝福你,死的時候不會太痛苦就好。”
其實她自己一點也不喜歡皇上,更不稀罕那用清白換來的寵愛。
可是為了償還清楚欠下君非衣的,也只能做著自己不屑做的事情。
對於皇后的傷害,他日若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