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裡浪漫去了呢。
“小菜,這幾天我叫H 大那邊的老鄉幫忙查了一下,那女的,就是你哥先前那女朋友,叫白玲玲。”
“哦,叫白玲玲?挺有風塵味的名字。”
“也別這麼說。小菜,我老鄉問過不少人的,他們都說白玲玲對你哥其實挺好,後來是你哥自己不要她了。”
“不可能!怎麼可能?媽的,連名字都像狐狸精,怎麼會是好人?”
“小菜你不要激動,我們先不說這些。你哥的事你就都別操心了,那邊學校說都處理好了,尊重了你的意見,沒有通知你父母。”
“你們放心,我會弄明白了,我一定會弄明白是誰逼死了我哥。”
我開始咬牙切齒地說話,甚至很不自覺地握了握拳頭。我沒看高老頭,他那張突然變得黑而憔悴的臉我看著不爽,雖然以前看著也沒什麼爽的,現在是看著會非常的不爽,覺得陌生。這種感覺就好像在食堂打飯,辣椒炒肉一直都只有辣椒沒有肉,突然哪天不小心看見辣椒堆裡也有了一小塊肉,我一定會懷疑是不是死豬肉,或者是炒菜師命傅掌勺的時候由於偷吃不認真漏下了一塊。
我的目光一直偷偷的放在盛可以身上。我跟高老頭說話的時候,她始終不發一言,低眉順眼地走自己的路,這極大地激發了我的好奇心。自從明確她是我哥的網友並且大老遠跑到H 大去見我哥而未遂之後,我心裡頭就疑竇叢生,覺得她一定跟我蔡小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者,一定知道我哥的很多事情。雖然她鼓起勇氣承認了她跟我哥的網友關係,但她又好像在刻意迴避與我哥有關的一切。
從醫院拐出來,便是一條安靜的林蔭小道,左手邊是個人工湖。湖裡有沒有魚我不知道,以前半夜三更跟寢室裡一幫哥們來釣過,膽顫心驚從凌晨釣到天要亮連蝦米都沒釣上一隻來,惟一的收穫是我在一頓胡亂摔杆之後勾上來一隻避孕套,他們拿手電筒照著辨認過,有人說是什麼杜蕾斯,有人說是夜來香,我不懂,就沒參加這場辯論。從此我相信了,湖裡不一定有魚,但一定有不漏水的魚網。
因為是週末,天氣不冷不熱,沒有陽光,只有少許的風,所以我們經過的時候,湖邊的石凳上坐著很多對談戀愛的男女。他們好像都得了軟骨病,坐得東倒四歪的,沒一個姿勢端正的,不是女生把腦袋埋到男生懷裡,就是男生把腦袋埋進女生腹部,要鄉下的長輩來看到了,還以為他們在相互幫忙找蝨子。你別怪鄉下人沒見識,這也怪不得,那些男生女生擠到成團也就算了,還要掀衣角什麼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信海欣就是在我們把這個人工湖走完的時候跑過來的。稀拉著頭髮,穿件深藍色的長外套,急步而行,不認識她的近視眼看起來可能還像輕舞飛揚,但像我這種對她知根知底並且視力極好的,一看就知道迎面走來個縮水版韓紅。
信海欣說:“蔡小菜,你怎麼就出院了?是你腦袋進水還是醫生腦袋進水啊?”
盛可以說:“醫生說可以出院了,自己注意一下,不做劇烈運動就沒什麼事了。”
我喃喃罵了句:“住他媽的球。”
最急的要數高老頭,他看見信海欣走過來之後,整個人神情就不對勁了,有意外,也有憐惜。他轉到信海欣身邊,比較小聲地說:“不是叫你在寢室好好睡一覺的嗎?怎麼一會就跑出來了?”
信海欣用慣常的惡狠狠地語氣說:“睡什麼睡,就我這體型,還睡!我又不參加跆拳道什麼的,減肥減肥,堅決要減,先把腿瘦下去再說。”
可能是想逗我樂樂,信海欣說話的時候滿臉誇張表情。但我聽起來怎麼就那麼不對勁呢?高老頭什麼時候關心起女生的睡眠情況來了?信海欣以前也沒說過減肥啊,她知道男生都笑她腿粗,卻一直不以為然,說粗有粗的好處,否則怎麼替女性頂起半邊天。
高老頭和信海欣兩個的對話越來越有調情和過日子的味道了。
本來我是固執地要馬上去H 大找白玲玲的,也就是傳說中我哥那女朋友。但高老頭他們把我勸住了。我哥出事後,我心裡就無比堅定地認為,是白玲玲這狐狸精害了蔡小財。我需要了解這個內幕,我甚至想過要把這個女人給廢了。
最後他們把我護送回了寢室。
一看幾天沒睡的鋪,我差點就哭出了聲。不是說他們幫我整理得整整齊齊讓我感動是想哭,而我實在認不出那是我自己的鋪了。就像幾十年之後見到之後的表兄表弟什麼的一樣,怎麼也不敢相認。很明顯,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他們打牌就把戰場設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