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才叫疼痛
朱棣苦笑一聲,回想著自己這麼多年來參加過的無數次戰鬥,受過的無數次戰傷,卻從未有一次,自己感覺疼過。就算是曾經腹背受敵,傷痕累累,血沫翻飛,骨肉分離之時,也還可以高舉長劍,在亂軍之中斬下敵將的首級。
七年前第一次帶熾兒北征之時,他中箭從馬背上滾落,隨軍醫官向自己彙報他已經氣絕身亡,不是不心疼的,可他還可以告訴自己,沒關係,你還有兩個兒子。
可現在,他無法告訴自己,沒關係,你還有高煦高燧。他知道熾兒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他知道自己從未將他當做自己的兒子,從七年前他起死回生,自己得知他不是自己兒子那一刻開始。
雖然自己在竭力否認,雖然自己努力逃避,可面對熾兒的親近舉動,心中那抹期待與欣喜是遠遠大於抗拒和排斥的。只是,自己將那份期待和欣喜掩藏,而讓抗拒和排斥顯露。因為他邁不過父子那個坎兒。
可是為什麼在自己好不容易花了七年的時間看清自己的心,將他從兒子轉換為愛人,可以放下一切世俗禮教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老天爺要讓他從自己身邊離開?如果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又為什麼要讓他來?
朱棣躺回床上,翻身,讓自己面對朱高熾躺過的地方。伸手撫摸那片枕頭,閉上眼,彷彿朱高熾就躺在自己身邊,隨時都會翻過身蹭到他懷裡,吻上他的唇,然後對他說:“父王,我喜歡你。”
熾兒,老天給不了的答案,你回來告訴父王。
父王知道你沒有死,父王知道你不會捨得離開,父王還沒告訴你,你一直跟我說的那種愛的感覺,父王終於體會到了,熾兒
第六十一章、朱棣瘋了
朱高熾為了不成為人質牽制朱棣,毅然決然跳下懸崖,以粉身碎骨成全朱棣靖難大業。訊息傳出,朝野震驚,人心惶惶。滿朝文武議論紛紛,都在揣測北平朱棣的鐵騎何時會揮師南下。
黃子澄齊泰在王公公的宣召下匆匆忙忙趕到御書房,還沒來得及行禮,朱允炆已經迎了上來:“太傅,朱高熾跳崖了。”
黃子澄與齊泰對望一眼,回道:“老臣已經知道了。皇上莫要憂心,當務之急,是要儘快通知北平布政使張昺,讓他秘密調集軍隊入城,加強防務,以防燕王起兵。”
朱允炆點點頭,隨即問道:“現在駐紮在北平四周的軍隊可否對抗燕王人馬?”
瞭解兵力部屬的齊泰聽到問話趕緊上前答道:“回皇上,目前北平四周的兵力加起來有超過十萬,而燕王手下兵馬大部分已經歸北平都指揮使謝貴、張信指揮調配,他現在能指揮的也就是自己王府的護衛軍,人數不超過兩千。加上在騾子嶺和王府後院秘密操練的人馬,粗略估計應該在三萬左右。如果燕王真的起兵,朝廷的兵馬絕對是可以對抗的。”
雖然齊泰言之鑿鑿,信心十足,但朱允炆可沒那麼樂觀:“據暴昭的文書上所說,燕王雖然只有三萬人馬,但卻個個都是精兵良將,驍勇善戰,恐怕亦不好對付。更何況,現在謝貴、張信所管轄的燕王舊部,對燕王忠心耿耿,戰事一起,會不會聽從調配也是個未知數。”
朱允炆這話黃子澄可不愛聽,堂堂大明朝廷,江山萬里,雄獅百萬,豈能受燕王區區三萬人馬威脅?
於是,某位腦子缺根弦兒的書呆子太傅大人一抬頭,一挺胸,毫不猶豫,胸有成竹的揚聲道:“皇上多慮了,燕王那三萬兵馬根本不足為懼,朝廷的軍隊犬牙交錯,訓練有素,只要燕王一有動靜,定能將之一舉殲滅。他的舊部現在歸朝廷管制,如果敢不聽從軍令,就按軍法處置,殺雞儆猴,軍紀自然就嚴明瞭。再說了,就算他那些舊部都不聽從指揮,要回去跟燕王一起造反,到時候朝廷派大軍鎮壓,他們也抵擋不了。皇上想想漢朝的七了之亂,那七了的力量也不弱吧,最終還不是被消滅了?這就叫以大制小,以強制弱。朝廷光軍隊糧餉的數量就遠遠超過燕王兵力數十倍,皇上還擔心什麼呢?燕王現在失去長子,定然是悲痛欲絕,無心起兵。咱們要趕緊將旨意傳給北平的張昺,讓他及早布兵,先下手為強方能保證此次行動萬無一失。”
黃子澄一番話慷慨激昂,引歷史,求論證,再結合現階段局勢一分析,聽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但仔細一想,便會知道,他這完全是在紙上談兵。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告訴他“只要兵多,就能取勝”的道理,歷史上很多著名的戰役都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朱元璋當初跟著郭子興起義的時候才多少兵馬啊?他是怎麼帶領幾千人馬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