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害怕柔兒此刻當真被關在什麼地方受苦。
柔兒他的柔兒究竟哪個才是他真正的柔兒?妖物,他的柔兒真的是妖物嗎?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如此愛著她,如此想念著她,如此想要確定他的柔兒就在身邊
“相公”忽而一道柔弱的聲音闖入三人之間,那樣情意綿綿卻又夾著濃濃愧意的語氣,不禁令他們詫異地轉頭望向竹樓處。
竹橋盡頭的屋門外,一抹粉色身影格外刺眼,蒼白俏麗的面容上,似閃爍著滴滴水光,孱弱的身體隨著不穩的腳步,放佛一陣風便會被吹倒。
沐笙棋見此,慌忙擔憂地迎上去,握上那雙如雪的柔荑,望向她的眼中飽含深情與激動:“柔兒,怎的突然跑出來?屋外有風,小心吹壞了身子,快隨我回屋。”
說著,便要扶她進去,卻被她接下來地話語,生生止住腳步。
“相公,秦公子說的沒錯,妾身就是桃樹妖。”桃落柔眼波流轉,晶亮的水光中,閃著認真與痛苦。
“柔兒”沐笙棋手上力道陡然加重,衝著她大吼一聲,隨即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趕忙鬆了些力道,雙手顫抖不已,生怕抓疼她。
“柔兒,休要再說傻話,你是我的妻,是我沐府的少夫人,怎可能是妖。聽話,快些隨我回房躺著。”沐笙棋看著她,慌亂的眼中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似在笑她太貪玩而不知分寸。
妖怪她怎可承認自己是妖怪,她怎可在仙君大人面前說自己是妖怪她可知,如此一來,他便真的要失去她?她可知,所有遇上仙君大人的妖怪,至今無一生還?她可知,正因為仙君大人對妖怪從不手軟,此刻的他有多麼的懊悔,多麼地想殺了自己,到頭來竟是他將危險帶到了柔兒身邊
秦好蹙眉聽著他一再否認事實,搞不懂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難道和妖精在一起,就那麼讓他害怕,那麼不願承認嗎?
桃落柔出現在屋外那一刻,冰魄亦從屋內走出,冰雪般的俊臉上深沉淡漠,完全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秦好看著他來到自己身邊,陰鶩桀驁的雙眸莫測地一直盯在沐笙棋與桃落柔身上,如此可怕的目光,著實讓她全身打了一個冷戰。
“剛才在屋裡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桃落柔會突然出來?”猶豫片刻,秦好終是奇怪地問出口。
冰魄卻是一挑嘴角,冷聲道:“既然她自己想出來送死,我又豈會攔她。”
送死?這話是什麼意思?秦好不解,剛想再問,卻被桃落柔的話語徹底震住。
“相公,你殺了我罷我不想留著這”桃落柔懇求地望著自家相公,豈料話剛說一半,她的臉上忽然冒出片片紅光,紅光閃爍間,她已發不出絲毫聲音,只能痛苦的扭動著身軀面部極其猙獰。
沐笙棋攸地瞪大雙眼,瞳孔猛然收縮,卻依舊死死握著她的柔荑,焦急地叫著:“柔兒,柔兒,你看著我,看著我,我就在你身邊,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求求你看著我”雙手猛然一用力,將痛苦扭曲的人兒拉進懷裡,緊緊地抱著,似要將她所有的痛苦都揉進身體裡揉進心裡。
看著他們突如其然的變化,秦好的心狠狠揪在一起,雙手緊緊攢住冰魄的肩膀,狠狠地放佛要將他的肩膀捏碎一般。
而此時,莫千痕神色陡然一凜,渾身上下瞬間散發出凌厲冰冷的氣息,仿若能將這一池泉水凍結。
幽譚般的鳳眸直直打在桃落柔的身上,泠泠之聲中殺意畢現:“妖孽,今日你的大限已到,受死吧。”
語畢,沙沙竹葉聲間,便見他手中玉簫忽而一轉,驟然放射出一束森寒白光,直直朝沐笙棋懷裡痛苦的人兒飛去
驚落水,一損俱損
“相公不要”
一道刺目白光閃過,秦好只覺眼前一片茫茫白霧過後,再看時,橋端緊擁的二人隨著那道驚悸的叫聲,已然被分開,身體在空中劃出痛苦的弧度,隨即快速落下。
只聽“嘭”地一聲,沐笙棋重重摔落進泉水之中。
與此同時,白光亦狠狠打在二人曾站立的橋身上,瞬間迸發出竹子斷裂的清脆聲響,漫天飄飛起無數竹屑。
莫千痕眉目一斂,手臂陡轉,快速將玉簫收回身前,神色凌烈的望著空中驚叫的桃落柔。
“相公快救相公,他不識水性,快救救他”紅光下的面龐,依舊猙獰地可怕,似在抗拒著什麼,杏眼中藏著深深地恐懼與駭然。
只怪她怪她本想推開相公遠離危險,誰知體內那股躁動不安的氣息越來越強大,讓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