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澤皺眉,疑惑道:“這指環是明玉郡主之物,他們要來何用?”
蘇漓沉思半晌,猶疑道:“我也奇怪,這指環他們彷彿極為看重,而且圖樣上有一對。你給我的殺手白絹上的符號,與這指環上紋飾頗有些相似。”
東方澤不禁一愣,又取出指環來細看。
蘇漓微微一驚,剛才他不是把這指環扔到陷井裡去了?忽然間又明白過來,心下喟嘆,這男人啊,使了個障眼法,竟把那些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東方澤想了想,皺眉不解,“相似?為何呢?殺手隸屬沉門,指環是郡主之物,如果有淵源,殺手何以會殺黎蘇?還是黎蘇與殺手組織有仇?”這個問題難住了他,的確,不瞭解這符號的意義,怎麼都想不通這其中緣故。
蘇漓秀眉輕蹙,黎蘇與沉門毫無干係,綁她之人更不可能是沉門中人!只是這其中原委不便與他明說,當下道:“他們對這指環尤為看重,反覆盤問它的下落,蘇漓於是便將計就計,給王爺寫了信。”
東方澤揚眉笑道:“你就這麼確定,那信我一定看得懂?”
蘇漓淡淡笑道:“以王爺聰明才智,這樣的小事又豈會難得到王爺。”
吾前日請教之事,未有解惑,徹夜難眠。望明日申時,瀾滄江一會。這封信表面看起來,完全沒有問題。
東方澤在接到信的時候,也很奇怪,自從相識,蘇漓從未主動邀約,她若有事,必定會直接找他,何必又多此一舉地送來封信?這其中必有隱情。於是細看之下,果然被他發現其中隱秘的暗語。
那封信,第一句的第一個字,第二句的第二個字,第三句的第三個字,連起來竟然是:吾有難。
接下來的事,自然不言而喻。
兩人忍不住相視一笑,交匯的目光中有默契,有欣賞,有某種意義上的信任,似乎更有一種難以察覺的情愫在彼此心底蔓延,滋長。
“對了,那白絹,不知道還在不在那黑衣人身上,昨天被他們搜去,並以此為交易,讓蘇漓來引王爺上鉤。”蘇漓嘆氣。
東方澤笑道:“蘇蘇不必著急,人已經抓到,本王自有辦法讓他說出來。”
東方澤扶著蘇漓上了馬車,一路往鎮寧王府奔去。他如此體貼入微,讓蘇漓的心,又不自覺地靠近了一分。
距離初次見面已經過了數月,蘇漓第二次來到鎮寧王府,東方澤見她衣衫髒亂,立即吩咐下人領她前去沐浴更衣。
奔波幾日的身子,一泡入溫暖的水中,不一會兒,疲累便消除了大半,蘇漓舒服得發出一聲輕嘆。閉目養神了一陣,精神恢復許多,她睜開眼,緩緩移動視線,打量著這間浴房。比起她在攝政王府的浴室,這裡顯然還要寬大許多。
房內裝飾雖然極其簡單,卻處處透著皇族的尊貴和典雅。而所用之物無一不精緻講究,但又無半點奢華浮誇之氣,與東方澤深藏內斂的氣質還真是不謀而合。
忽地,東方澤溫柔帶笑的俊臉躍入她腦海,蘇漓心頭沒來由地一動,他人不在此,冷峻霸道的男子氣息卻仍然強勢地佔滿了這間浴房。
不知為何,她的心忽然一陣猛跳,只覺得池水滾燙,再也無法多呆片刻,起身飛快出了浴池,似乎在刻意逃避什麼。立即有侍女上前,用布巾為她裹住身子。
蘇漓靜了又靜,穩住有些慌亂的心神,不禁暗暗皺眉,不過是沐個浴,她刻意撇開那些令人心慌意亂的思緒,由侍女她將身體輕輕拭乾。
一旁有侍女恭敬而立,手中捧著著一個雕工精緻的木盒,盒蓋開啟,散發出女子淡淡的香氣,蘇漓不由一怔,這味道竟然是她以前最喜歡的那種薰香。
侍女小心地將衣衫取出,這衣衫質地柔滑,如煙似霧,頓時傾瀉開來,令人頓時生出身在仙境的錯覺。蘇漓眼中掠過一絲驚異,這竟然是一件煙羅製成的衣服。
煙羅,質地輕軟,淡若雲煙,製成衣衫穿在身上,遠遠望去,仿如輕煙籠罩,最能襯托女子溫婉柔美的氣質,這是定國特有的一種名貴絲錦。煙羅製作工藝極為複雜,產量稀少,價值堪比黃金,定國皇族中也是極少數人才有資格獲得,所以當時只向晟國贈送了一匹,以示交好之意。皇帝除了皇后與梁貴妃,就只賜給了攝政王黎奉先的嫡女,黎蘇。
黎蘇當時極為喜愛煙羅的質地,特地請宮裡的御用師傅為她做了一件精美夏衫,卻不料在一次遊玩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那件衣服被颳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她因此事,還曾悶悶不樂幾日。後來那道刮痕,被黎瑤費盡心思,細細縫補,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