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閃過。
暮清宮內的裝飾,較其他宮殿更加奢華,白玉雕刻的雲紋層層簇擁著雲池四周的龍頭,溫泉水自龍頭注入到雲池之內,騰騰的熱霧氤氳在整間屋子,令這座浴池看起來像是雲中仙境。
一入此間,女官便欲伺候蘇漓更衣,蘇漓皺眉道:“我不習慣他人伺候。去叫妙使來!”
女官稍微猶豫一下,見她態度堅決,只得派人去了。不到片刻,挽心便來了。蘇漓屏退宮女,那女官卻沒出去,只在門內守著,蘇漓朝挽心使了個眼色,二人雙雙步入池中。雲池熱霧繚繞,室內的人與物,都變得模糊難辨。
蘇漓與挽心直走到池中深處方才停住,挽心拿下面具,臉色十分難看。蘇漓焦急地低問道:“怎麼你也睡著了?”
挽心望了眼門口,低聲道:“不知何故,總壇昨晚突然失火,通往各分舵的密道機關出了問題,一切解決完之後,已經天亮了!”
蘇漓聞言一驚,聖女教總舵建在碧湖之上,氣候潮溼,怎會突然起火?
“可查出失火原因?”蘇漓皺眉問道。
挽心迷惑地搖了搖頭,“還沒有查到線索。”
蘇漓的心立時沉了下去,只聽挽心低低問道:“小姐現在打算如何做?再過一個時辰,恐怕就走不了了!”
蘇漓沒有說話,低頭思索片刻,附在挽心耳邊說了幾句,拿過她的面具戴在臉上。
挽心沉聲道:“妙使,去將我的百嬌露取來。”
蘇漓淡淡一笑,如今挽心學她的聲音,已是九成相似。她起身直往池邊走去。換上挽心來時的衣裳,大步出門。
門口的女官盯著她看了幾眼,有一些疑惑,但蘇漓與挽心身高體態頗為相似,一時很難分辨出是誰。
女官眉頭皺了一皺,就欲往池中去,挽心這時沉聲又道:“你就在門外候著,不必過來伺候。”
那女官神色一僵,猶豫一瞬,只得應聲退下。
暮清宮離皇帝的書房靜心殿有一段距離,蘇漓一路走來,感覺四周安靜得有些異常。到門口她拿出腰牌,低聲對門口的侍衛道:“聖女命我來取樣東西。”
皇帝特賜的腰牌,皇宮內通行無阻。守衛們看過之後,連忙恭敬地讓開,蘇漓順利地進了殿門,直接走向裡間的臥室。
房內左側擺放著一張大大的書桌,她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壓在硯臺下,不禁輕輕嘆了口氣。這是她留給陽驍的告別書信,希望他看到信時,已經消了氣。
時間已經不多,蘇漓不再耽擱,快步走到右側大九格書架前,通往聖女教總壇的密道口就在這個書架後面。記得第一次隨陽驍來時,一路上他開啟的機關雖各不相同,但似乎有一個共性。眼前書架大九方格套小九方格,上面擺滿各式雜書,有些是她聞所未聞。
她嘗試著將各式雜書歸類,並記下順序,隨後在小九方格內找到隱藏的暗格,依照順序逐一啟動,只聽“軋軋”聲響,書架緩緩地朝一旁移去。
蘇漓心怦地一跳,等待著暗門的出現,然而當那面書架完全移開之後,一堵新砌的石牆,牢牢地將地道口封死!
蘇漓瞬間呆住,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腦海中一片空白。
身後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她。她警惕地回頭,竟是陽驍!
他一身大紅的喜袍,髮束金冠,黑眸如玉,唇色鮮妍,神情冷峻之中竟有幾分說不出的邪魅。他不聲不響地站在門口,已不知有多久。陽驍盯著她,眸光淡淡地說道:“妙使不是在暮清宮伺候皇后沐浴更衣,為何會在朕的書房?”
事到如今,蘇漓無話可辨,將心一橫,將面具摘了下來,“是我。”
“阿漓?”陽驍睜大了眼,似乎十分驚訝,他眼珠一轉,彷彿想到什麼,笑道:“才一會兒不見,阿漓就這樣想我了?不過你好像走錯地方了,這裡是書房不是寢宮。”他走過來,笑意綿綿地望著她,彷彿在他眼裡,她來此真的只為找他。
蘇漓眼光一沉,直言不諱地問道:“為何封了這條密道?”
陽驍走到書桌前坐下,餘光瞥見硯臺下的信,眼光立時沉一分,旋即恢復平靜。他剝開一粒桂圓丟到嘴裡,懶懶地說道:“不封的話很危險哦。如今人盡皆知,聖女教隸屬汴國皇室,萬一哪天有人偷偷溜進來,那可就麻煩了。”他神色自然,答得滴水不漏,望著她的眼光深處卻有一絲絲怨念。
此刻蘇漓心已沉到谷底,這密道直接通往聖女教,是她離開汴都而不被東方澤發覺的最好方式。而他可能早猜到自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