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岌岌可危,一旦城門告破,汴都不保!蘇漓也暗暗焦急,兵力有限,絕對不能再有人昏倒。她高聲說道:“所有人聽著,掩住口鼻,切記不要吸入白煙!”說著,她迅速從身上撕斷一截衣衫,系在腦後,半張臉擋得嚴嚴實實。
所有士兵連忙依言照做,卻已經晚了,昏倒的人越來越多,防線空隙大露。城牆上,不時衝上來幾名叛軍,被眼疾手快計程車兵一劍刺穿身體,跌落城牆。即便如此,城牆上仍有大批銳鋒營計程車兵,前赴後繼地順著雲梯向城樓攀爬,身手敏捷宛如猿猴般靈活,城內守軍應接不暇,不少人已經衝入城內,形勢危急,如箭在弦上。
陽驍眼中煞氣乍現,足尖挑起地上一柄遺落的長劍,寒光閃閃,赫然在手,他屏住氣息,直衝到城牆邊加入到殺敵的隊伍中。
國家危難,沒有人可以置身其外。
蘇漓眼光一凜,手腕輕翻,袖中響箭還未發出,便見城樓入口湧上來大批的聖女教人,各個面覆黑巾,顯然早有準備。為首的正是挽心與江元二人,跟在他身後的是教中八大舵主。眾人衝上城牆,一面殺敵,一面救治暈倒的兵士。攻城的敵軍,立刻被殺下去了大半。
蘇漓不禁微微鬆了口氣,身旁熟悉的人影一閃,她心頭一跳,下意識轉頭,果然是東方澤。他執起一粒褐色小丸直遞到蘇漓唇邊,“服下去,可以解這毒煙。”
蘇漓頓時怔住,他手上怎會有毒煙的解藥?目光一轉,江元蹲在昏厥計程車兵身前,正將同樣的藥丸塞入對方口中。轉眼間,手中那瓶子裡的藥便空了。
“藥。”東方澤手指往前一寸,碰到了她柔軟的唇。她不由自主地一仰頭,瞪大了眼看著他。
“快服下!”他急了,一把攬住她的腰拉進懷中,眼裡全是焦灼之色,“這毒煙對習武之人傷害尤其大,蘇蘇,此時不能置氣!”
蘇漓吸了一口氣,一把推開他,還是接過藥來服下,他眉間一鬆,這才舒了口氣。
林天正疾步走來,大聲道:“許多人中毒不淺,解藥分量太輕不能徹底清除毒素。”
東方澤四下打望,微微蹙眉道:“解藥數量有限,支援不了多久,要儘快想辦法除掉毒煙的來源,才能解攻城之困。”
林天正面有難色,嘆氣道:“兵臨城下,想要滅煙要深入敵陣,實在太過危險。不是武功高強之人,很難應對。”
“我去!”挽心立即介面道。
“不行。”蘇漓斷然否決,“滅掉毒煙必要一擊即中,一旦失敗,對方有了防備便再難行事。你與江元留在這裡坐鎮,我去。”
挽心急聲道:“這太危險了,小姐你不能去!”
蘇漓厲聲喝道:“這是命令!”
挽心臉色一白,顫抖著唇,頓時說不出話來。
蘇漓心中一軟,口氣緩和了幾分,“你放心,我武功今非昔比,一定不會有事,就算被陽震抓了,他也未必敢殺我。”說完,她已縱身躍下城樓,彷如暗夜裡一縷白色的疾光。
“小姐!”挽心驚呼一聲,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又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緊隨而去,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陛”幾乎衝出喉嚨的話又被林天正嚥了回去,只剩下乾著急的份兒。
城下攻城戰死士兵的屍體已摞得猶如小山高,前方黑壓壓的人群仍如潮水一般前仆後繼。月黑風高,攻城計程車兵只覺得頭頂急速掠過兩道黑影,抬頭望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蘇漓縱身幾個起落,轉眼間人已到了圍勢之外,聽到後面緊隨而來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淡淡道:“你身份特殊,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東方澤走到她身旁站定,輕聲道:“你以為我讓你獨自來冒險?”
蘇漓低下頭,咬牙叫道:“這是何苦,你明知你我之間已經不可能。”
他淡淡苦笑:“明知不可能而為之,我東方澤一生只錯了一次,卻要為這一次賠上一生。你不肯原諒我一日,我便追隨你一日,蘇蘇,就算是天崩地裂,我也不能再放手了。”
“你”她愣住,轉眼去看他,卻只看到他堅定無疑的眼神,一時哽住,說不出話來。
白煙越發濃重,遮蔽了半個天空。北風陣陣吹來,濃濃的白煙迅速向前飄散開。前方一片黑黝黝的密林高聳的枝葉間,隱約有一根粗圓的煙囪直挺挺立著,竟然高逾數丈,正朝北城門的方向。
二人沒再說話,小心翼翼地靠在樹後觀察。不遠處,樹林中開闊之地火光明亮,四五名士兵忙碌地在煙囪前添柴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