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一驚,頓時心生厭惡,倏然抽回手臂,迅速用衣袖將那青痕遮住,面色不悅地撇開頭去,她還是很難接受他親暱的觸碰。
東方濯臉色驟變,他僵了片刻,緩緩地坐回原位,黯然失落道:“漓兒心中莫非還在怪本王?”此刻,他內心嫉恨東方澤已經到了極點,卻只得將這口怨氣生生吞下。
蘇漓淡淡回道:“王爺誤會了,小女子今日未曾沐浴,怕有辱王爺貴體。”說著,她藉機起身下榻,走到距離較遠的椅子坐下。
東方濯心頭窒痛,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舉動卻令他傷心欲絕,他心中靈光一閃,似有所悟道:“你不拒絕他的親近,是因為他為救你受了傷?”
聽到這話,蘇漓心中冷笑,東方濯,你永遠是這樣自以為是的理解別人,卻仍怪他人不給你機會。她微揚起頭,盯著他一字字道:“確實如此,前晚若不是鎮寧王肯冒死相救,蘇漓恐怕早已命喪山崖。”
她果斷堅定的回答,字字如錘重重敲在他心上。
東方濯臉色一白,噌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忽然高高揚手。
蘇漓心中一凜,戒備頓生,不知他又想做什麼。
東方濯手起掌落,她身旁的小几“啪”地一聲,登時被劈成幾半,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直盯著蘇漓,肅然道:“從今以後,本王絕不再做一件傷害你之事,若違此誓,有如此物!”話音未落,只聽滴答滴答聲響,幾串殷紅的鮮血,順著他修長的手指細流般淌落,滴在腳下迅速形成小小一灘血水。
他竟然沒有用內力,只憑一股狠力生生將這小几劈斷!
東方濯臉色鄭重嚴肅,沒有半分敷衍之意。不等她說話,他飛快地做出保證,啞聲道:“他能為你做到的,本王一樣可以!”說罷,深深地看她一眼,隨即大步轉身出了房門,揚長而去。
這東方濯果然是個瘋子!蘇漓怔在當場,半晌無法言語。門外忽然傳來沫香恭敬的聲音:“奴婢見過鎮寧王。”她當即回神,這兄弟倆好似商量好一般,一個剛走,另個就到。
人影一閃,東方澤進了屋來,臉色較前兩日已好了許多,他柔聲笑道:“蘇蘇。”
蘇漓連忙起身,施了一禮,輕聲道:“蘇漓見過王爺。王爺出來走動,身子可大好了?”
東方澤上前幾步,扶住了她,親暱笑道:“蘇蘇對本王當真如此關心?”他一眼便將屋內稍顯凌亂的景象盡覽無遺,瞥到地上那小灘血跡,眸光微冷。
蘇漓不著痕跡地掙開他溫柔的扶持,淡笑道:“王爺請坐,沫香,上茶。”
東方澤抬手阻止,“不必,本王是特來向你辭行。”
蘇漓驚訝道:“王爺這麼快就回去?可是京城有事?”
東方澤湊到她面前,別有深意地輕笑道:“怎麼?蘇蘇捨不得本王離開?”他眸光如水,凝視著她,頗有幾分探尋之意。
蘇漓心頭一跳,退開幾步,低眼淡笑道:“王爺又說笑了。”
東方澤寸步不離,緊貼住她低聲嘆道:“本王從不說笑,難得與蘇蘇親近,本王的確捨不得分開。只是公務纏身,不得不離。”他在她耳畔輕柔低喃,似有濃濃眷戀情意,令人一時無從分辨,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蘇漓忍住微亂心神,平靜笑道:“蘇漓謝王爺厚愛,時辰已不早,王爺還是儘早動身為好。”
“蘇蘇所言極是。”東方澤想到京城線報,眼光一閃,瞬間恢復平靜,叮囑她道:“本王不在身旁,你一人還要多加謹慎。”
蘇漓心底微暖,輕輕點頭,東方澤不再多話,告辭離去。
這次出府說是散心遊玩,結果惹出更多亂子,如今溫泉池一事線索已明,此地多留無益,蘇漓叫人傳話下去,表示臨時有事,自己明日啟程回京,請靜安王與兩位小姐去留隨意。蘇沁得知十分不滿,轉頭一聽東方澤已經走了,頓時也覺得無趣,與黎瑤商定一起回去,只有東方濯沒有明確答覆。
翌日清晨,一行人浩浩蕩蕩在山莊門口準備出發,東方濯的身影赫然出現,他大步走到蘇漓的馬車前,遞給她一束嬌豔的鮮花,五顏六色,品種各異,竟都是平常難得一見的,每一朵還沾染著晶瑩的朝露,閃著動人的光芒,顯然是山上剛摘下來的!
蘇沁頓時嫉妒得眼睛發紅,這死丫頭到底有什麼好?兩位王爺都對她如此上心!黎瑤淡淡轉眼望向車外,彷如不見。
眾目睽睽之下,蘇漓無奈,只得接過,幸好東方濯也沒多言,隨即翻身上馬,一行人終於踏上返京路程。
回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