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靜安王在大婚當日得知明玉郡主未婚先孕,一怒之下休了明玉郡主,並將其趕出王府,人人都以為他心裡一定恨極了明玉郡主,可如今他卻對與明玉郡主長得一樣的蘇漓青眼有加,那他對背叛他令他尊嚴掃地的明玉郡主,只怕不僅僅只有恨和厭惡那麼簡單!
幾乎有一半的少女,已經預見了自己將無功而返的結局,不少人已經臉色泛白,難掩失落之意。
蘇漓沒有抬頭,只靜靜答了聲:“是。”
皇帝又問:“你是如何認識的靜安王?”聲音沒有起伏,但語氣明顯冷沉了許多。
自古帝王多疑忌,這話一點不假。蘇漓眉頭輕皺,還未想好怎麼回答,身邊的東方濯竟先開了口:“回父皇”
“朕沒問你!”皇帝沉聲打斷,凌厲的目光自他二人臉上一掃而過,強烈的壓迫感使得蘇漓的心裡也不禁打了個寒顫。東方濯不得不馬上住口,眉頭緊鎖。
蘇漓瞥了眼一旁席位上,靜坐不動的東方澤。只見他低頭飲茶,慢條斯理,目不斜視,面色淡漠之極,彷彿眼前一切,與他並無關聯。他想獨善其身?蘇漓眉尖一挑,低眸稟道:“回陛下的話,民女是與鎮寧王遊湖之時,巧遇靜安王,是鎮寧王介紹民女與靜安王認識的。”
皇帝一聽她與他所寵愛的另一個兒子竟然也有牽連,不禁眉頭一皺,眸光登時眯起,臉色緩緩地沉了下去,整個面部因此看起來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雲。
周圍的人,嚇得都不敢吭聲。
皇帝厲目轉向東方澤,皇帝沉聲問道:“澤兒與蘇小姐又如何相識?”
東方澤立刻站起身來,淡淡的眸光掃向她,似乎毫不驚詫,低頭回話:“啟稟父皇,母妃生忌那天,兒臣從皇陵回宮的路上,遇見蘇漓被兩名持刀大漢追趕,兒臣見她手無寸鐵卻膽識過人,便命人出手救下了她。後得知她是相府千金,而那兩名持刀之人,竟是多次作奸犯科的京都人販子,專門從事拐賣婦女的勾當!”
“什麼?連相府千金也敢拐賣?”忽爾都奇異瞪眼,大聲嘲笑道,“貴國的人販子可真了得!讓我大開眼界!”說完忍不住大笑了幾聲,但周圍卻無人附和,唯有蘇沁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雪白,她驚懼的神情沒有逃過蘇漓的眼睛。一時間殿內安靜異常,氣氛詭異難言。
郎昶微微皺眉,晴朗平和的雙目投向蘇漓,竟有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憐惜和憤怒。
皇帝臉色陰沉,胸膛起伏,明顯已有怒意,卻沒有說話。
東方澤想了想,又道:“他們大概不知蘇漓是相府千金”
“不管他們知不知道,這種惡行居然發生在京都重地,京兆府尹是怎麼當的差?回頭讓他來見朕!”這種事情當著兩國使者的面被揭開,還被人嘲笑了,皇帝的面子上過不去,自然龍顏大怒,猜忌之心已拋至一旁。選妃宴至此,他也已沒了興致。對東方濯和東方澤擺手道:“罷了,你們兩個,去挑選自己中意的王妃吧。”
眾女期待的一刻,終於來臨。當即呼吸一屏,個個都坐直了身體,內心無不企盼被她們所仰慕的那一人選中,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
面對兩側席位上,眾女投來的或嬌羞或愛慕卻無不炙熱的眼光,東方澤與東方濯二人仿若不覺,俊目不約而同地望向跪在大殿中央的女子。
東方濯正要答話,這時,東方澤朝皇帝恭敬問道:“父皇,殿內的女子,兒臣真的可以隨意挑選嗎?”
皇帝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因心情不佳,神情有些不耐道:“當然,朕一言九鼎。”
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東方澤當即出席,于丹陛之下,將待選席上的所有女子細細看了一遍,那些被他眼光所觸及的女子,無不心中狂跳,面泛紅潮,緊張而又期待地低下頭去。唯有蘇沁心裡充滿了莫名的絕望和害怕,自從看到蘇漓畫了鳳凰的胎記,一向並不聰明的她,竟敏銳地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
俊美的眸子光華流轉,閃過一絲別人看不懂的深沉笑意。東方澤看了半響,最後指著一人道:“啟稟父皇,兒臣選她!”
眾女子們幾乎是屏息著抬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他所中意的女子時,皆是瞪圓了眼睛,全都愣在當場。
冷汗汵汵滲出,立時佈滿了掌心,服侍皇帝數十載的高公公,連忙抬眼去瞧皇帝的臉色,整個晟國上下,恐怕再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皇帝的脾氣和性情。
有如陰雲壓頂,勢強速疾。剛散去不久的陰霾,又重重籠罩了殿堂的上方。蘇漓的眼皮止不住地跳了一跳,便見到皇帝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