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靠在他胸前,聽到他的心在砰砰急跳,顯然是緊張之極。驀然發覺他身上衣衫溼透,冷如寒冰,似乎剛在水中浸過一般!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想到方才那幾聲巨響,她心中似有了悟,微弱地喘息,卻說不出半個字。
東方澤猛地低頭堵住她顫抖的紅唇,渡過一口溫熱的氣息。
這情形好熟悉,彷彿望月湖底救她那一幕!悶痛的窒息感消失了,蘇漓緊繃的心神頓時一鬆,意識有些模糊。
東方澤忽然放開了手,飛快將身上大氅脫下,緊緊將她裹住,猛地打橫抱起,不再遲疑地向來路飛躍出去。
一陣北風呼嘯而過,方才減弱的火苗登時騰地竄起,東方澤臉色微變,抱住蘇漓的手臂一緊,身形在空中一轉,熊熊烈焰悉數被他後背擋個嚴實,速度卻不減分毫,直向窗外彈去!
他高大的身影一落到院前,陽璇與挽心立即圍了上來。
“小姐!”看到蘇漓完好無恙,挽心驚惶的臉色方才鬆了口氣。
察覺到懷中蘇漓在簌簌發抖,東方澤俊臉陰沉,“回王府再說。”
陽璇若有所思地凝視東方澤飛速疾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牆之外,竟有片刻失神。
蘇漓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緩緩睜開眼,寬大舒適的臥房,一室靜謐,佈置簡潔精緻,充滿了男子氣息,竟是東方澤的寢室。
房裡沒有人,她慢慢坐起身,喉嚨仍然隱隱作痛,剛要起身下床,東方澤的身影一閃,人已到了床前。
見她醒了,他面上一喜,將她抱進懷裡,關切道:“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蘇漓窩在他溫暖的懷抱,心中已然安定,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聲音有點啞,她心中一嘆,他又一次不顧危險地救了她!
“還好,虛驚一場。我仔細檢視過了,你身上沒受傷,只是上次風寒還沒痊癒,今兒又受了寒,還得要好生調養幾日。”他在她耳邊,低柔細語。
檢視過了?!蘇漓身子立時一僵。
“害羞了?”看她連耳朵都紅了,東方澤低笑道:“你已經是我的人,還怕什麼?”
蘇漓蹙眉,稍稍將身子挪開一點,“我們還沒成親,被人知道不好。”嗓子忽然一痛,她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東方澤連忙為她倒了杯茶,想到昨日驚險一幕,他眼中笑意驟然消散,“昨晚那場大火不是意外。”
“我知道,”蘇漓喝了幾口茶,覺得舒服了一些,方平靜道,“昨晚雖然風大,但我那兒沒點燈,園子裡的燈籠刮過來也著不起那麼大火。關鍵是我從那煙裡聞到了硝石的味道!只是我想不到,究竟是誰,跟我有如此深仇大恨,等不及要在府裡下手。”
“別說你,就連我也沒想到!”東方澤冷冷道。
“你抓到人了?”蘇漓驚問。
他點頭,語氣如冰:“人是找到了,但已經死了。”
蘇漓微微一怔,“死了?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年初一出城去找江元,路上遇到靜安王府被流放的下人?”
蘇漓心底一動,詫異道:“是那個女子?”
“不錯。”東方澤眼底閃過一絲戾氣,“盛秦找到她的時候,人已經服毒自盡。她易了容,扮作府中一個下人的摸樣,按時間算,混進府中也沒幾日,應該是昨兒才找到機會。這女子會些拳腳功夫,趁你睡著,又將沫香打昏才下的手。”
蘇漓心中一沉,一個被流放的婢女,能夠在押解途中成功擺脫官兵,偷潛回城,混進郡主府為舊主子報仇,單憑她一己之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這麼多事,根本不可能,除非她背後有人暗中相助!
最令她費解的是,即便這婢女得手將她害死,那背後的人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一時之間,她也想不透這其中的關鍵。
東方澤沉聲道:“這事不能就此作罷,人雖死了,她背後的主使人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我已經吩咐盛秦去查了,有訊息自然會稟報。”
蘇漓“嗯”了一聲,斂了思緒,一抬眼見他眉宇間隱有疲態,心裡微微一疼,連忙道:“天色不早了,你也快歇著吧,明兒還得早朝呢。”
東方澤聞言一笑,忽然湊近了她,目光閃動,邪魅笑道:“好啊,那我們就早點安寢。”說著,他竟抱著她就往床上滾去!
蘇漓登時被嚇了一跳,直覺地去推他,卻掙不開他緊實的懷抱。一張俊臉懸在面前,眼底柔情暗湧,她心止不住砰地一跳,秀眉輕蹙道:“別鬧了,折騰這半天,你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