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陽震一張陰沉的臉,陽驍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摸樣,“都是自己人,有話好好說,全都住手!”
四皇子發令,眾兵士遲疑一瞬,不自覺地停了手,紛紛看向陽震,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本王有叫你們停手嗎?”陽震厲聲喝道。
“皇叔!”陽驍收了嬉笑之色,鄭重道:“若是真傷了她,皇叔恐怕會後悔莫及!”他徑直走到陽震身邊,附耳輕言幾句。
陽震頓時呆住,他臉上既驚且愕又難以置信,僵了一瞬,他猛然抬眼仔細打量著蘇漓,“你說的是真的?”顯然對陽驍的話半信半疑。
陽驍點了點頭,眼底難得一抹鄭重,“這麼重要的事,若不確定,侄兒豈能亂說。”他轉頭,深深望進蘇漓眼眸,輕嘆道:“是真是假,皇叔一見便知。”
蘇漓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她心裡十分清楚,眼下若想讓震怒下的蕭王收回成命,只得是向他道明她與母妃的關係。
陽震呆住,半天沒回過神,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蘇漓,似乎想穿透面具,看清背後隱藏的容顏,片刻,他方才緩緩開口道:“所有人都退下去!”
眾兵士愣了,不由面面相覷,一貫陰沉難測與四皇子頗不對盤的蕭王,為何會如此輕易改了主意?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於將軍等人雖然心裡揣著疑問,卻無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只得指揮所有人快速退下。
挽心幾人站著沒動,雖然蘇漓沒有明說,但連日來發生的事幾人均看在眼底,門主與汴國皇室之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想到柳氏臨終時的叮囑,挽心心頭千言萬緒,一時竟難以理清。
蘇漓沉聲道:“你們去帳外候著。”四人這才領命去了。
帳內很安靜,陽震緊緊盯著那張銀色面具,莫名的情緒流轉眼底,多年以來尋覓的希望,會是他預期中的答案嗎?
“好了。這兒沒有外人,小阿漓你可以把面具摘了。”陽驍笑嘻嘻道。
蘇漓脫去面具,多日未曾展露的容顏,肌膚略顯蒼白,神色淡漠,雙眸璀亮如星,左側臉頰褪去了似血殷紅的胎記,一張清麗臉龐,完美得再無沒半點瑕疵。
陽震呼吸不自覺屏住,這,這張臉,分明便是記憶中姐姐年少的摸樣!難怪從見第一面,這女子便讓他覺得有一種熟悉感!
“皇叔,侄兒沒有騙你吧?”
陽震震驚到說不出話的反應,已經證明一切,天底下這樣相似的容貌,若說沒有血脈關係,誰能相信?!
“你,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他情不自禁向蘇漓移動幾步,聲音有一絲顫抖。
陽驍長臂一伸,攬住蘇漓肩膀,很自覺地接話道:“她叫蘇漓,與侄兒一般大,今年十七了。”
他親熱的舉動,讓她微有些不快,伸手正欲揮開他手臂,陽驍卻在她動手之前,咻地閃到一旁椅子上坐了,口中哇哇叫:“真兇!整天動不動就要打我!”
“十七真快”陽震俊美的臉上,浮起一點難以言喻的傷感。這十幾年年來,她音訊了無,他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沒想到今日突然有了訊息。
他猛地握住蘇漓雙臂,急切追問道:“你母親她現在何處?人可好?”
陽震言語之間流露出的極度渴盼的期待,情真意切,沒有半分虛偽,彷彿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緊要的事情!母妃在他心裡,一定佔據著很重要的位置。
蘇漓多日以來冰冷麻木的心,莫名就有了一絲柔軟,眼前的陽震,明明是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卻因為有著對母妃同樣深厚的感情,讓彼此的距離在一剎那拉近。這感覺很陌生也很溫暖。
她壓下心頭悸動,輕聲回道:“母妃去年已經過世,葬在晟國。”只是簡短的幾個字,母妃在棺前悲慟而絕的一幕,又浮上腦海,曾經蝕骨般的疼痛瞬時淹沒了她!
陽震手臂驀然一僵,久久不能放手。心底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又如幻影一般瞬間破滅!
他雙掌力氣大得驚人,蘇漓忍住疼,“一直以來,她身子都不太好,去年因為明玉郡主意外身亡,精神大受打擊,一時承受不住”
陽震胸膛起伏,有些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半晌方才定住心神,蘇漓的話雖簡短,他卻敏銳地從中捕捉到關鍵,葬在晟國稱她為母妃,明玉郡主!晟國只有三位王爺,靜安王已死,鎮寧王登基,那隻剩下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他失聲道:“她嫁給了攝政王黎奉先?”
蘇漓默然點頭。
陽震喃喃道:“難怪你今日會助他逃走!”可似乎又有哪裡不